分作兩批,一批在邊境駐紮,另一批喬裝打扮,化作商旅隊伍,潛入南商。
但想要同兩支軍隊匯合,必須要離開皇城,甚至跨越半個南商,方才可行。
風瑾墨站定在山腳,寒風中,他眺望遠處城牆,他們位於皇城背部,而離城官道,則在正前方,若想走官道逃離,必須要穿梭整個京城,被發現的可能性太大,他不能冒險去賭。
“走水路。”略一思索後,他當即決定,從護城河上游順著這條河水離去,避開皇城,不再入城。
當即,眾人立即啟程,趕赴護城河畔。
上官玲高興的趴在北斗的肩上,時不時嘴裡還冒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壓根不似在逃命,倒像是在遊玩一般。
“主子。”皇城外十里處,臨時屯紮的軍隊落腳點,夜月勘察著四周,並未發現有多人隊伍離開的腳印或者任何蛛絲馬跡。
他板著臉,面露失望的回到帝王身側,微涼的寒風,颳起他月牙白的衣袍,如魔白髮隨風亂舞。
他的眼,冷若冰川。
筆挺如松的背脊僵硬如石頭,巍然騎在良駒之上,如一尊隱忍殺意的修羅,叫人無端感到陣陣膽寒。
四周隱衛人數近兩百,而後方皇城護衛,更是上千,但這麼多人囤積在這白楊樹林之中,卻安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呼吸,也是極淡極淡的。
只因為帝王身上散發的龍威,讓他們沒勇氣發出丁點聲響,唯恐觸怒這頭沉睡的野獸,被其撕裂咽喉,丟掉性命。
“如何?”冷得結冰的兩個字滑出薄唇。
他攥緊雙手,馬韁勒得掌心出現一道血痕,可他不在意!
他只想找回他的妻兒,找回他生命裡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一抹刺痛的寒光掠過眼底,她終究還是逃了,跟著旁人,逃離他的身邊。
為何!
心頭那隻名為嫉妒,名為瘋狂的野獸,此刻,沖斷枷鎖,不甘心的嚎叫著,嘶吼著。
殺意瀰漫,就連空氣,彷彿也在這一刻被深深扭曲。
夜月硬著頭皮開口:“並未查到娘娘的蹤影。”
“廢物。”眸光一厲,身側漫出一道駭然颶風,彪悍的內力,掀動衣袍,獵獵作響。
夜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請主子降罪。”
他以為這次自己必死無疑,但誰想,那絮亂暴動的內力,只是一瞬,便被他收回。
“繼續找,翻遍整個南商,也要把皇后找出來。”他不能損失任何一名悍將,這些人,是他找回她的棋子,尚且還有作用。
夜月暗暗鬆了口氣,好險,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多謝主子不罰之恩。”他重重叩首,起身時,方才發現,背部的衣袍竟早已被冷汗浸溼。
一夜搜尋,卻一無所獲,帝王身側的寒氣,愈發凝重。
就在南宮無憂幾欲發狂之際,皇陵的護衛快馬揚鞭趕來,馬蹄還未停穩,他便利落的翻身下馬,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兒,跪地稟報:“皇上,有人擅入皇陵,多名侍衛喪命。”
皇陵?
深沉如海的眼眸驀地輕閃,他們是從暗道離開的?
為何他們會知曉那處?
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是誰!
清秀的眉宇凝聚著近乎癲狂的殺伐之氣,“沿水路搜捕。”
若是從那處離開,能夠逃離他設下的彌天大網,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護城河上游走水路離去!
“渣。”眾人立即調頭,直奔皇城外的護城河,馬蹄聲在夜色下,甚是刺耳,轟隆隆的,彷彿要震碎這片大地。
日出時分,一艘青樓畫舫徐徐停靠在護城河下游,幾名隱衛孤身立於船頭,負責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