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漸暗,文山公府外仍一直毫無動靜,寒冰便知道自己料得沒錯,今夜,將會有一場異常慘烈的廝殺。
他不是沒有想過,勸說薛少龍帶領那些護衛們找一處隱蔽之所躲藏起來,將那些闖入府中的大內高手全都交給自己來料理。
但他最終卻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口來。
因為他很清楚薛少龍的為人,這位衝動熱血的文山公府小公子,是絕對做不出讓自己的兄弟去流血搏殺,而他自己卻躲起來苟且偷生的事情來。
所以無論寒冰說得如何委婉,如何在理,薛少龍都不會聽得進去,甚至很可能還會把他的這番勸說當作是一種侮辱。
既然知道結果必會如此,寒冰便也沒去做任何嘗試。
有時候人們做一件事,不能只權衡利害,而是要將情義作為唯一的考量。
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種在很多人眼中極為不值的孤勇,卻最能震撼人心。
正是因為還有那麼多以情義為先的人存在,這個世界才充滿了希望。
將那些被殺的大內高手的屍身堆放在一處角落之後,寒冰來到後宅,與薛少龍再次痛飲一番。
兩個年輕人一邊喝酒,一邊高聲暢談那些平生痛快之事,清朗的笑聲響徹整個後宅。
此時,文山公府外的那間茶肆之中,鄭庸也在笑著。
他一邊細品著手中的香茶,一邊看著外面那顆漸漸西墜的殘陽。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極懂品味的人。
品味香茶,品味美酒,品味折磨人的樂趣。
對於那些只知鯨吞牛飲之人,他一向是十分看不起的。
而他最為看不起的,還是那些只知一味殺戮,將人間美景變為血腥地獄的屠夫。
所以他才會費盡心機,煉製出了無盡丹,讓自己可以不用聞到那些難聞的血腥之氣,便欣賞到那些中毒者在痛苦中輾轉哀號的情景。
他自己那個早已不知**為何物的身體,只有在折磨那些年青精壯的男子時,才能感覺到一絲髮洩的快意。
而這絲快意,會隨著那些受折磨者痛苦的加劇,不斷地在他的體內累積,進而讓他從中體會到一種極大的滿足。
死亡,只是一種結果。
對於那些受盡折磨者,死亡應該是一種最終的解脫,而對於他,卻意味著那種滿足感的結束。
所以,他要用盡一切辦法,延長這種折磨,讓自己得到淋漓盡致的享受。
此刻,他便是在充分地體會這種折磨人的樂趣。
可以想見,那些被困在文山公府裡的人,早已清楚地意識到等待他們的將是一種怎樣的結局。
但求生的本能,卻讓他們不願就此放棄抵抗,為能夠多呼吸上一口氣而拼盡全力。
而這也正是鄭庸最渴望看到的。
眼見那些可悲的傢伙所做出的種種垂死掙扎,他渾身的每一滴血似乎都在快樂地奔湧,進而令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愉悅之中。
更何況,在那些娛樂他的人中,還有那個他最切齒痛恨的寒冰,這便令他的愉悅感更加成倍地增長。
所以,他一點兒也不心急。
他會慢慢地等待
等待那顆曾給予文山公府裡的人最後希望的太陽消失不見,等待聽到那些人在暗夜中被殺死時所發出的慘號,等待明日豔陽高照之際,他最終能夠親眼看到,那個寒冰像一條狗一樣地被拖到自己的面前……
就在鄭庸猶自沉浸在那種極度愉快的幻想之中時,一名黑衣密探快步走入了茶肆內,在他的耳邊用急促的語調低聲說了些什麼。
鄭庸聽了,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只見他眼中恨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