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副任意妄為的脾性!我已對你說過多少次,不能對嚴興寶下手!你的武功雖高,但這畢竟是天子腳下,即便捉不到你,花府上下也必會受到牽連!除了那些朝廷的鷹犬之外,嚴家在江湖上的勢力也極是龐大,他們很可能會暗中找殺手來對付你,那豈是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的?!”
寒冰衝著宋青鋒咧嘴苦笑了一下,暗示他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宋青鋒也正為自己方才出言莽撞而後悔不已,忙開口勸道:“孟老且請息怒!此事寒冰雖是有錯,但也是嚴興寶行惡在先,而且後來嚴興寶在湖上撞沉了寒冰的船,完全是蓄意殺人,絕非寒冰之過!如今嚴興寶已被京兆府羈押,想必罪責難逃,官府是不會再找寒冰什麼麻煩的。至於說到江湖勢力,以寒冰的身手定不至於吃虧,況且我們這些作朋友的也絕不會袖手旁觀,嚴家再是囂張,天子腳下,也不可能由得他們一手遮天!”
聽了宋青鋒的這番勸說,孟驚鴻總算面色稍霽,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今日看在青鋒的面子上,我就不與你這個不聽話的臭小子多做計較了!”
宋青鋒向著寒冰略帶邀功之意地笑了笑,卻見寒冰正偷眼看著孟驚鴻,臉上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他不由在心中暗呼古怪,實是猜不透這一老一小到底唱的是哪一齣。
這時,方才跟在孟驚鴻身邊的那個小姑娘跑了進來,拉著孟驚鴻的手道:“祖爺爺,飯菜都好了,吳嬸讓我問您是去西廂,還是在您的屋裡吃?”
孟驚鴻拍了拍身前的桌子,道:“哪兒都不去,就在這正屋裡吃。屏兒,你去祖爺爺的屋裡,將床下的那兩壇酒取來。”
屏兒脆聲應了一句,便跑了出去。
很快,吳嬸便端了飯菜進來,雖然沒有多麼豐盛,卻是香味誘人,尤其是對那兩個連早飯都還沒吃過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像是見到了人間美味一般,雙雙食指大動,瞪著眼睛等孟驚鴻發話,好可以馬上動筷。
屏兒也將那兩壇酒捧了來,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問道:“祖爺爺,要擺幾個酒碗?”
“兩個。”孟驚鴻捋著白鬚,想也未想地答道。
屏兒不由“咭”地一笑,“原來祖爺爺您還記得花神醫的話!”
孟驚鴻卻是把眼一瞪,“他花鳳山自己不好酒,便也不讓別人喝!今日我就偏要大喝上一場,看看明日我這雙早就不中用的老眼會不會徹底瞎了!”
“祖爺爺!”屏兒不依地叫了一聲,站在那裡就是不動。
孟驚鴻哼了一聲,對屏兒道:“怎麼還傻站著,快去拿酒碗來!”
屏兒不由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寒冰,誰料寒冰此刻正苦著一張臉看著孟驚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屏兒對他所使的眼色。
為何只要兩個酒碗?擺明了是沒有算某個人的份兒,而那“某個人”必是他寒冰無疑了!方才知道嚴興寶一事露了餡,他便預感到今日會遇到大麻煩,卻還是沒想到這位老爺子竟然要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懲罰他!枉他還處心積慮地將宋青鋒拉來騙酒喝,結果卻是在給他人做嫁衣裳……唉,看來那個什麼嫁衣神功自己根本就用不著學,完全是無師自通嘛!
他還在那裡自怨自艾,屏兒卻是已急得沒了辦法,只好噘著嘴道:“祖爺爺,你若是不聽我的話,下次我便不會將爹爹他們所說的那些悄悄話告訴給你聽了!”
這句話倒是立時將寒冰的目光吸引到了屏兒的身上。
原來如此!想必是孟晉良他們在私下裡談論嚴興寶一案,結果卻被屏兒偷聽到了,然後轉述給了孟驚鴻。
看著這個害人不淺的小丫頭,寒冰卻是一肚子苦水無處訴,一個翠兒已是不好惹,如今又多了一個屏兒,怎麼自己遇到的小丫頭竟然皆是這般厲害難纏?!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