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隊長,你那個狗獾子可給我留著?”
“狗獾子哪留住,變成屎都肥了田,只要你去,我那兒還有兩隻跑獸,蒸一窯碟,我再撈點魚,喝酒菜還是有的。”解紹定眼笑咪成一條線。
“老隊長,給你一講心癢癢的,可今天不能去,你帶人到鄉里來,我跟著你去喝酒,好像我們是一夥。”袁野吧嗒著嘴說。
“理解,等兩天老頭子來請。”解紹定知趣地說。
他返回小會議室,將二美子等兩人喊出來,在走廊嘰嘰咕咕一通,又折回去。
“你倆所長在這兒,我們等兩天來鄉里討信,再不給我們答覆,我們到縣裡去。”解紹定下了最後通牒,帶著群眾一窩哄地下樓,樓梯道一片雜沓聲。
周所長見群眾散了,在會議桌敲敲黑殼筆記本,似乎本兒落上灰,走到門口向袁野訴苦:“農貿市場是工商的事,鄉里非要抻頭,管出事了沒人管了。”
金雲準在後面說:“周所,你和領導彙報吧,我有事找袁所。”
袁野隨同金雲準到了樓下土地所,他瞅著金雲準問:“有事啊?”
“沒事,我懶去彙報,講真話,不對領導脾氣,領導不愛聽,順著領導話講,老百姓不幹,不如放屁。” 金雲準說,“這事非要鬧到上面,上面發話,土地重新丈量,其實量不量都那回事,老百姓早就拉過皮尺,現在就是誰掏錢事情。”
“袁所長,你在這兒,書記找你。”邢主任忽然闖進來。
金雲準笑了,說:“這好事跑不掉你。”
袁野攤著手說:“叫我上去,我也沒點子。”
袁野上樓,汪成運還在他原先的房間辦公,只是門楣上挑出的硬塑招牌換成書記室,他見到袁野很客氣,忙著給他泡水,袁野受寵若驚地說:“剛在下面喝過。”
汪成運說:“農貿市場的事你還要做做工作,縣裡很重視,李貴生副縣長打電話過來。”
袁野裝憨裝痴地笑,不吱聲,管他什麼李縣長、王縣長,和我沒關係。
“這個挑頭的解紹定,你找他談談,嚇嚇他。”汪成運輕巧地說。
袁野心裡道:嚇嚇他,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拿什麼去嚇嚇他。他沒去頂他,只是說:“我剛才和他談了,讓他不要到鄉里鬧。”
“不到鄉里鬧還不行,農貿市場開業他不能在裡面搗亂。”汪成運得隴望蜀地說。
“他們說土地補償事情,我也搞不清。”袁野試探書記的態度。
“補償都補償過了,哪能再補償。”
汪成運不願觸及問題實質,袁野也就一旁敷衍:“我看到他再和他談談。”
至於談成談不成,就不是我袁野身上的事。
“只要他不裡戳外搗,事情沒那麼複雜。”
汪成運話未說完,桌上電話清脆地響了,他眉頭皺成“川”字形,不耐煩地拿起電話,聽了片刻,言表不一地說:“謝謝你了,這兩天我肚子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那邊電話似乎不依不饒,他又說:“不要領導打電話,你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到時和解鄉長一道來。”
他放下電話,當著袁野的面罵:“什麼鳥人,吃飯也搬縣領導。”
“縣領導真重視,就把土地費用解決。” 袁野出著餿主意。
“老弟啊!上面只會壓,哪會真體貼下面,事情出來,他們只要不講岔子話就行了。” 汪成運氣憤難平地說,“我們就這麼定啊!”
袁野不知定什麼,但還是毅然地點頭離開,他剛到派出所,劉建德從值班室躥出來,說:“所長!電話。”
“誰的電話?”袁野有些警覺。
“馬勁飛的!說找你有事。”劉建德倒很興奮。
說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