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投資蓋個大廟。”
“千山不是有個白雲寺嗎?” 袁野對千山也不陌生。
“那個小廟準備扒掉,要在舊址重蓋。”光頭書記手指摑著,豪情萬丈。
“這大和尚什麼來頭?”袁野有些好奇。
“在九華山剃度的,是我們縣裡佛教協會副會長。”陳永福歆慕地說,“他五幾年還當過副鄉長,後來被劃成右派,他出家了,他原來有老婆,出家老婆也不認了,現在還帶個女居士,和他都住在廟裡。”
朱世仁笑眯眯地猜度:“你們以為和尚都不吃腥,他們兩個孤男寡女住在廟裡,憋也憋不住。”
光頭書記倒是胸懷寬廣,大度地說:“管他幹什麼,他只要把廟蓋起來,我管他和誰睡。”
村長黃榮貴向來膽小謹慎,提醒道:“書記,馮和尚讓我們幫他賒材料,我們不能答應。”
“他還能把廟搬跑掉啊?”書記酒意正酣,不以為然地說,“講好過,功德箱兩把鎖,我們村不到場,不准他開。”
“投資多少錢?”袁野問身邊的陳永福。
“他說要投資兩百萬,讓工程隊先墊資,我們村幫他在四周賒材料。”陳永福說。
“你們要注意,不能讓他套進去,你們這個廟比鄉里農貿市場還複雜,農貿市場不管怎樣,鄉里沒出錢,群眾現在操,也操不出大明堂,你們出面賒材料,到時候和尚沒錢,你們跑不掉,人家找你們要錢,你們拿啥還?”袁野怕書記一時抹不開臉面,開玩笑地說,“跑掉和尚跑不掉廟,廟搬不走,書記就當大和尚,連頭都別剃。”
陳永福開心地說:“馮和尚走了,來個陳和尚,我們把女居士扣著,陪我們陳和尚。”
“你講不到三句正經話,老大是這樣的人嗎?” 光頭書記瞪著眼問。
“靠不住,男人這方面要靠得住,母豬能上樹,人家女居士四十歲,不幹活,生得又年輕,老大現在沒事就喜歡往廟裡跑,以後廟就是你的,你也不要跑了。”陳永福繼續逗他。
“別扯沒用的,就是我有想法,你家嫂子也饒不過我。”光頭書記臉微微泛紅,不知是酒意上來,還是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他提杯邀請道,“袁所,你哪天陪金所過去,見識見識這馮和尚,看他是哪路神仙。”
袁野見自己的話入了他頭腦,舉杯說:“一面之交,誰也說不準,既然村裡出了地皮,他有本事他蓋,經濟不要涉入,蓋成了,廟在你們地盤,利益共享,蓋不成,你們也沒損失。”
“袁所考慮事情周到,你們要慎重,不能把好事變成壞事。”金所長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地說。
“你們領導關心,我們啞巴吃黃豆,心裡有數,來!一起喝一杯。”光頭書記並不糊塗。
“你倆心心不知他心,書記當不成大和尚,耽誤了人家女施主,是罪過。”朱世仁乜了光頭書記一眼說,包廂裡又是笑聲湧動,書記罰朱世仁端起了杯,大家共同喝了一下。
撇開和尚的話題,金所問朱世仁:“春暉講小丫頭啦?”
“本鄉的,在街上學裁縫,丫頭得人喜歡,我和春輝他媽到她家上過門,我家地方大,給了她一間房,省得她兩頭跑,開過年,我把他倆事辦了。”朱世仁臉樂得像一朵花,得意之情溢於眼梢。
“我沒聽春暉講嘛!”袁野有些納悶,看不出春暉還有幾分深奧,晚上值班還規規矩矩在所裡待著,不像是熱戀中的人。
“說明你這領導不關心他。”金所長臭他道。
“他怕他,不敢講。”朱世仁替袁野打著掩護腔,又笑著誇口,“丫頭懂事很,看我酒喝多著去家,把茶送到手上,我以後退下來,讓她頂,媳婦勝過兒。”
南陵村幹部都忙著恭維他,勸他的酒,他嘴上說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