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念初一的侄子江浩,那江源芳也沒有好氣兒道:“讓你爸接電話。”
江源景在他姐噠噠噠一連串的告狀聲中,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姐,哪個男男?”他能不意外嗎?不可能啊,不敢想。
結果這句話就跟點著了江源芳了似的,扯脖子對電話喊道:“我跟你說半天兒,你聾啊?你說哪個男男?大哥家孩子,那男男現在就是個白眼狼、兔崽子、毛驢子,為她姥姥家,為她媽,那傢伙跟我乾的啊,嗷嗷奔我使勁,啥狠說啥,個傻狍子、個小犢子,給我氣的!”
罵到這,電話都清晰的傳出江源芳哭的擤大鼻涕聲,而且就這麼一會兒,東北九大“神獸”,她一連氣兒罵江男罵了五個,可想而知得在那面瘋成啥樣了。
“姐,你別生氣,你?那你沒跟大哥說說啊?這孩子得管啊,又不是小孩兒,大姑娘了,咋這麼沒禮貌?”
“大哥說了,回家就罵她,可不得管?我看大哥也是缺孩子缺怕了,這要是我家孫雨,一大嘴巴子就扇過去,我讓她敢頂撞長輩兒,欠揍!”
江源景馬上附和,也是想讓他姐消消氣道:“是,打小男男就不如小雨,我早看出來了。姐,你別那啥,跟個孩子犯不上,咱不得看哥的面子嗎?咋回事兒我聽懂了,等我這就打電話說說那孩子,我再問問大哥,到底給大嫂孃家得花多少錢?啊?完了我給你回話哈。”
然後江源芳給弟弟打完還不過癮,還班也不上了,跑到親老姨家炕頭,接著訴說她的委屈。
弄的江男的姨奶奶家,只仨倆點兒,什麼表伯伯表叔叔表姑姑,都知道江源達現在那閨女學的不咋地了,跟以前不一樣了,換學校花老多錢還學習一般,城裡人的毛病全學來了,瞧不起在縣裡的姑姑什麼的。
更都知道江源達的親爹是由妹妹弟弟照顧,給老爹往弟弟那一扔,倒要把老丈人一家帶大首都去。
所以,重生的小蝴蝶扇動,化學反應先在這體現了:
上一世,江男是從老實巴交的孩子,到透過盡十年時間成為市裡最熱鬧一檔節目知名主播,縣裡一提都說認識她家人,她的人設是這樣的,而現在成了啥也不是還沒禮貌的孩子。
上一世,也沒有苗翠花被事先查出心臟病的事兒,沒咋搭大錢兒,江源達一直是縣裡這些父老鄉親眼中的大孝子,他的人設是這樣的,而現在成了眼裡只有老丈人家,怕媳婦且管不好孩子。
而更大的蝴蝶效應是,江源景沒想到,一向說一不二的哥哥居然告訴他:“教育男男?我管不了我閨女,我這忙著搬貨呢,手上都是灰,你要再給我胡攪攪,來,我給你男男手機號,你打給她吧。”
江男此時人在哪呢?人力車,俗稱倒騎驢上。
老大爺蹬車蹬的熱火朝天的,使勁全力給自個兒加油,因為車上不僅有大半車煤,還有個胖姑娘,還好的是,能一路聽八卦。
江男戴著她媽的毛線手套,手握電話:
“咋的?老叔,找茬呢?我用手機沒花你錢啊?啊,我明白了,為我姑出氣?你又開始教我來了?
噯我就納悶了,我爸我媽都沒說我啥呢,要嫉妒上面還有我爺爺,你們這都因為點兒什麼啊?
我說我姑哪句話說錯了,少給我媽添堵,我看誰敢質問我媽一句憑啥的!憑的是花我自己家錢!
你們才是憑啥?自己家孩子管明白了嗎?把你們閒的!”
江男按斷跳下車:“奶奶?”
啞婆婆驚訝。
“奶奶,過兩天停暖氣兒了,我上回來看你倉房沒有多少煤了,給你買半車煤,到時候把炕燒暖和的,開春最容易感冒。”
然後江男就開始拿鐵鍬幹活,往院裡倒動的時候,鼻眼裡都是黑煤灰,可她卻衝啞婆婆笑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