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駕馬車的秦蒙湛,心情自然也好不了,他始終繃緊著臉,胸腔翻滾著萬般折磨著他的情緒。
他只能忍住。
馬車一路不徐不疾的前行,二人誰也沒有說過話。直到入了城,秦蒙湛下意識想把她帶回脩王府。
裡頭的人似是感覺到他想做什麼,突然冷冷道:「我要回醫館。」
秦蒙湛聞言,握住馬韁繩的手緊了緊。泛白的骨節,咯吱的響聲,腥紅的眼睛,昭示著他幾乎要發狂。忍了忍,他壓抑的應了聲:「好。」他說過他要遷就她。
馬車繼續前行,朝南去。快到頤明醫館時,他撕下了自己的衣擺,伸手遞進了車簾裡頭。
解情不想接過,可自己這張臉著實太嚇人,便不得不接過綁在自己的臉上。
當下宗綾正在醫館裡頭檢查各種藥材,後來她不解的伸出手指撓了撓嘴,嘟囔道:「該買的都買了,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藥是需要去採的。」
碧紅聞言笑道:「解姑娘是大夫,她知道的,咱們不知道也正常。」
宗綾點了點頭,看著外面的大日頭,正欲道現在怪熱的,就看到有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醫館門口,她馬上迎了過去,卻見駕馬車的竟然是秦蒙湛。
她正是驚訝之餘,看到一位個子小小的蒙面男子從馬車裡頭出來。當秦蒙湛伸手扶他時,他躲避了對方的觸碰。
宗綾歪著頭,一時沒明白這是什麼狀況。直到看那蒙面男子近了,她才驚訝道:「姐姐?」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解情從宗綾身旁越過。
宗綾看著解情的背影,打量著對方那一身普通的短打男裝,再看了看站在醫館門口看著解情消失於後院門裡,卻仍舊緊盯著那邊的秦蒙湛。
見到兩人這狼狽的模樣,就算衣服因為炎熱的天氣幹了,她也仍舊可以猜得到,這兩人是落水了。
秦蒙湛回頭對一直守著醫館的杜勛道:「守好醫館,別讓解大夫離開。」
杜勛:「是!」
目視著秦蒙湛離開後,宗綾抿起了嘴。
她從窗邊坐下,托腮想著秦蒙湛與解情的事情。其實她是真想知道這事情的內幕,也好幫幫忙。
可人家不說,她也不好問。
就像曾經的她,誰也不好問她的事。
時間流淌了許久,她都未見說去洗澡換衣的解情從裡頭走出來。她壓下想去找解情的衝動,給對方時間靜靜。
一直到日頭開始西斜時,她終於見到解情穿著自己的衣服,帶著厚厚的面紗從後院走進了醫館。她馬上迎過去挽住其胳膊,引著坐下,試著問道:「姐姐與二皇子這是?」
「沒事。」解情的聲音很平靜,與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
宗綾再想問,也知道對方不想說,便當做今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問道:「姐姐餓了嗎?碧紅去做飯了,待會就好。」
解情頷首:「確實餓了。」
宗綾聞言笑了笑,心覺會餓就好,只要不會因為有心事而不吃不喝就好。
解情見宗綾難得是一個人在醫館,便問:「王爺呢?」
宗綾很高興她還有心思注意到自己的事情,便馬上應道:「他入宮了,我早上就來了醫館。」
解情語有笑意:「也就是說,你們分開一整天了,倒是難得。」
很快碧紅就端了飯菜上桌,宗綾注意到解情掀開嘴下的面紗低著頭,總是隻吃飯,不吃菜,便不停的往其碗裡夾菜。
解情真的是在走神,全然感覺不到自己吃在嘴裡的是宗綾給夾的菜,一直都是碗裡有什麼,就吃著什麼。
漸漸的,宗綾也覺得這平時覺得好吃的飯菜,都食之無味了。
她們沉默著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