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寧沒有想到,自己到皇覺寺才不過兩天的時間,就被楚寧煥找到了,哪怕她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妃的身份,哪怕她現在已經不叫方予寧了。
她如今的身份和姓名,是楚寧琛給的,叫做方初陽,寓意初升的太陽,一切都是全新的模樣。她和桃夭和灼華深夜來到皇覺寺,當初的不捨大師已經離開了,方予寧知道,他其實也是楚寧煥的人。
自上次楚寧煥離開之後,寺裡楚寧煥的人便也都離開了,如今這皇覺寺,裡面再沒有了楚寧煥的人,這也是方予寧為什麼出宮後,會選擇來到這裡的原因。她以為,楚寧煥根本不會想到她會來這裡,也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但是看著眼前明顯怒氣衝衝的楚寧煥,方予寧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楚寧煥對自己的執念,或許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深。
“為什麼要聽他的話?為什麼不留在宮裡等我回來?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楚寧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意,但仔細聽,依然能聽到心底傳來的一絲委屈。
方予寧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非要見我呢?就不能當做我已經死了,然後去過你自己的人生嗎?”
“沒有你,我有什麼人生!”楚寧煥攥緊了拳頭,他的眼角泛紅,渾身顫抖,“你難道不明白嗎?我的命都是你給我的,你就是我的命!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最後這一聲,竟像是嗚咽出來的。
楚寧煥哭了。
他終於把自己心中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了。在江陽府的時候,無數個難眠的夜裡,他不斷的在回憶自己和方予寧認識的過程,以及他對方予寧感情的轉變,在不知不覺中,方予寧已經是他最無法放開和無法割捨的存在了。
“你不必在意救你這件事,我那時也是為了自救……”方予寧看到楚寧煥哭了,有些動容,但是她想到楚寧煥如今的身份,以及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她便覺得自己不能心軟了。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之後,果然,看到楚寧煥更加憤怒的臉。
“我不信你當真對我沒有感情!你敢捫心自問,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楚寧煥向方予寧逼近了一步,啞著嗓子問道。
方予寧被楚寧煥逼的倒退了一步,但她卻沒有回答楚寧煥的問題。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想到了,和楚寧煥在這皇覺寺中初次相見之時,他輕輕扶住了即將要跌倒的她,他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依然會讓方予寧覺得有悸動的感覺;後來再得知他就是最不受寵的九殿下時,方予寧的心中又充滿了對他的憐惜;可是楚寧煥那會,似乎總對方予寧有所誤解,每次見到她時,總會冷嘲熱諷的講話。
楚寧煥帶著少年才有的蓬勃朝氣闖入方予寧的世界之時,她驚喜著,同時又懼怕著前進,直到後來,楚寧煥奉命要前往戎暉城時,她站在皇覺寺的長階上,默默地看著楚寧煥的背影,看了很長時間,就好像要把那身影刻在自己的記憶中一樣,看的那樣用勁,她以為,他們就該這樣錯身而過了,可是沒有想到,後面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發生了這麼多,樁樁件件都令人印象深刻,方予寧很難回答,她自己對楚寧煥沒有一絲感情。只是,她再也無法像當初對著楚寧琛那樣,毫無保留,熱烈又大膽的去喜歡一個人了,如今的她,即便是再喜歡一個人,也只是小心翼翼地,不為人知深藏在心底的默默喜歡著,就像是暗戀一般,像一場獨角戲。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楚寧煥靠的太近了,方予寧不自然地將頭扭向一邊。
可是這個動作,卻深深地傷害到了楚寧煥。
“所以,你如今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嗎?”楚寧煥悲傷地說著。“你還不知道吧,楚寧琛已經退位了,我的大軍也全都駐紮在暉都城外,只要我想,我可以隨時繼位。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