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辰就跪在這座墓前,向長眠於此的人講述著自己與方予安認識的過往,講他此前內心的煎熬,又講他差點弄丟方予安時內心的恐懼;講他終於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時,那種迫不及待的悸動,以及方予安終於答應同他在一起時,那噴湧而出的激動。 方予安一直陪在楚望辰的身邊,靜靜地聽他講述著他們之間的過往。很多事情,她以前也從來沒有聽楚望辰說起過,這是第一次,聽到楚望辰真實的內心。她大為震撼。 她一直以為,她和楚望辰之間的感情,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畢竟他們一起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現在她才知道,之前她以為萬般幸運的事情,其實都是楚望辰在默默地關注著她;每一次恰到好處的出現,救援,其實都是楚望辰時刻注意著她的動向,及時趕到的。 世上所有的巧合,偶然,不過都是一次次精心設計、精心準備之下而發生的。方予安一直以為她和楚望辰緣分匪淺,原來不過是,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罷了。 方予安和楚望辰就這樣,在他母親的墓前,訴說著思念。他們跪的累了,就改為席地而坐。方予安就這樣靠在楚望辰的身旁,一直聽他說著,一直不曾打斷。 直到楚望辰出聲問道,“你可知,我的故事嗎?”方予安疑惑的看了一眼楚望辰,她的確不知。 她聽到的,似乎只有一點,就是楚望辰是先帝楚望澤最寵愛的幼弟,甚至比對太子的寵愛還要更甚;而關於他的母親,他小時候的事情,方予安一概不知。 楚望辰留戀地看著母親的牌位,那上面,竟一個字都沒有。他輕輕地撫摸上去,眼神繾綣,似乎回憶到什麼很美好很懷念的事情。 “我的母親,只是一位很平凡的女人。她很普通,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太多的聰明才智,她有的,不過一顆至純至善的心。我的父皇,實在一次御駕親征時,遇到我母親的。 他那時受了傷,為了不讓敵軍發現,他只好將隊伍分散出去,只帶了一小部分親近的人馬,就近潛藏在村莊裡,偽裝成普通百姓,治傷。他就是那個時候認識我母親的。 他住在我母親的院子裡,假裝是我母親的遠房的親戚,一邊療傷,一邊等待合適的時機進行反攻。可是時間久了,我父皇發現,他從未見過像我母親這邊,溫柔小意的女子;他絲毫不顧及他和我母親之間年齡的差距,也不顧我母親那時已有了定親的物件,便強硬的將我母親帶回到了宮中。 可我母親不快樂。他便在皇宮裡,修建了一個庭院,就如同他和我母親在宮外住過的那個小院子一樣。你之前在宮裡,去的朝華殿,就是我父皇賜給我母親的。 我兒時的時候,他總是在我和母親居住的院子裡,假裝和我母親就是一對平凡的夫妻。可即使是那樣,我母親也始終鬱鬱寡歡,若非是為了我,她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她在那座牢籠裡,苦苦掙扎了十七年,直到我皇兄即位,他賜了永粟府作為我的封地,還准許我帶著母親一起過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母親才得以解脫自由的。” 楚望辰靜靜地訴說著,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故事,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方予安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濃濃的傷感。 “那你有帶著母親她,回過她的故鄉嗎?”方予安握緊楚望辰的手,憐惜地問道。 “沒有再回去過了。我曾經提過要帶她回去,可是她說,已經物是人非了,又何必去追憶往昔?更不必去打擾故人的生活了。”說這話時,楚望辰的目光看向他母親的墳墓,他的目光沉靜且悠遠,似乎是透過那小小的土丘,看向那不知方向的遠方。 楚望辰心想,母親其實還是想要回去的吧,是因著自己,她才沒有回去的。母親的前半生,被父皇拖累了,後半生,又為自己操勞。 方予安從未見過如此低落的楚望辰,她用力擠進楚望辰的懷中,將他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上,“母親如果看到現在的你有我陪伴著,她必定是開心的。” 楚望辰垂眸,看著這個笨拙的用她的方式安慰著自己的方予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