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聽說了嗎?聽說海寇被剿滅了呢。那個海老大,也被抓啦。”次日清晨,沉寂已久的江陽府,汨羅江邊上的百姓,一大早就被府衙張貼公告的架勢嚇了一跳。只因此次府衙公告,敲鑼打鼓,就怕不能人盡皆知。
“不清楚啊,官府的告示上面是這樣說的,可是咱們都沒見到人啊,該不會是誆騙咱們,其實是收了海寇的錢,隨便裝裝樣子,糊弄一下,他們好向上面的人交差吧。最後等他們一走,遭殃的還是我們!”其中一位百姓在看過楚望辰命人張貼的公告之後,並不相信地說道。
也難怪這些百姓不相信了,朝廷派人前來剿滅海寇,每次都說已經剿滅乾淨了,結果每次都是等人一走,海寇們便又捲土重來,並且變本加厲地剝削他們。
“我感覺這次有可能是真的,你們都忘記了?那位少將軍,替咱們死守城門的事了?”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說了這麼一句,原本喧譁的人群突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無論這張公告上面的資訊是真是假,但是方予安帶著破風軍,在死傷了那麼多人的前提下,嚴守城門,沒有放一個山匪進入城中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
“那位少將軍的妹妹,還有她的師傅,以及城裡的沐掌櫃,一起治好了咱們的疫病。”有一個人小聲地說道。眾人這才想起,那位和少將軍長著一樣面容的姑娘,原來就是當今太子未過門的太子妃,也是聖上親封的嫣然郡主,而少將軍,就是那位前陣子名聲大噪的定安郡主。
“不管朝廷是怎麼說的,但我願意相信方將軍。”又有一人在人群中說道。他說完之後,人群中便有一些人點頭附和著。
“誒,你們看!有人出來了!”只見,江陽府衙的門開啟了,出來的正是元火和元烈,而他們身後跟著的,便是由守山軍押送著的海老大,羅金海!而走在最後的,竟然還有前江陽府的節度使,曹劌!
“我認識他!他就是海老大!”離得近的百姓,有人看過一眼之後,便飛快地朝人群外跑出,邊跑還邊喊著,“海老大被抓住了!海老大被抓住了!海寇終於被消滅啦!”他的聲音,就像是寂靜的深夜射出的響箭一般,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眾位百姓的心中。
“真的嗎?真的是海老大被抓住了?”有人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是真的!我曾經遠遠地見過他的樣子,絕對不會錯!就是海老大!他終於被抓住了!”直到此刻,聚集著的百姓們才真正相信,橫行已久的海寇,海坨寨,終於被連根拔起,這世間再無海坨寨!
而被守山軍押送著的羅金海,在聽到百姓歡呼雀躍的聲音時,卻有一絲茫然。曾幾何時,每當他打了勝仗回到都城時,百姓也是這樣夾道歡迎的,那時,這些歡呼和掌聲,都是送給他的;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欺壓無辜百姓,成為百姓眼中最憎惡的那一類人。
與羅金海的沉默不同的是,曹劌始終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他不斷地扭動著,試圖擺脫守山軍的控制,同時嘴裡大聲地喊著,“我乃聖上親封的節度使,你們無權定我的罪!你們更無權如此對待本官!放開我!放開我!”只是對於他的控訴,沒有任何一人在乎。
“呸!狗官!”圍觀的眾人,對於羅金海那幾乎被刻入骨子裡的恐懼,即使羅金海如今已經被繩索縛住了手腳,即使知道他在劫難逃,百姓在面對他時,依然不敢做出過分的舉動。但是對於曹劌,沒有盜匪時,他是盤剝百姓的昏官;海寇猖獗時,他是狗仗人勢的幫兇!
百姓對於這一類吃軟怕硬的人,似乎更加的義憤填膺,就好像把對羅金海的憤怒,也一併發洩在了曹劌的身上。
等到羅金海和曹劌等人被押送至碼頭時,曹劌的身上已經掛滿了爛菜葉、臭雞蛋了,渾身臭氣熏天,就連守山軍都恨不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