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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之後就不一定了,&rdo;盧真敲了敲桌子道:&ldo;楚帝革他的職,覃顥就敢開城門放我們入城,你們覺得他會聽陛下號令?&rdo;
鍾如英道:&ldo;羈縻州的自治權向來大,除了每年向朝廷納一定的賦稅外,朝廷幾乎不管,你現在想完全控制他們是不可能的。&rdo;
林信思索片刻後道:&ldo;寧安不亂,此時一動不如一靜。&rdo;
&ldo;不錯,&rdo;鍾如英道:&ldo;我的意思,還是將邵州交給覃顥,不論他多麼桀驁不馴,我們都暫且忍著。&rdo;
盧真抿了抿嘴,雖然不太贊同,但還是沒再反對,算是預設了。
鍾如英就安慰他道:&ldo;我打下的桂州同樣交給了當地的僮人,刺史就是前刺史的親弟弟,我不還是眼睛都沒眨一下?&rdo;
盧真抽了抽嘴角道:&ldo;我總想有所不同的。&rdo;
&ldo;那也得天下太平之後,&rdo;鍾如英笑道:&ldo;到時天下歸一,陛下下令,天下萬民皆會聽從,但現在嘛……&rdo;
現在,外來的官員只會給當地百姓帶來變故和不安,而不論是當地百姓還是朝廷,最需要的便是安定。
林信和盧真對西南一帶都不太瞭解,而鍾將軍在西南經營日久,倆人便讓鍾如英去見覃顥。
覃顥很恭敬,至少面上是這樣的,鍾如英也願意賣他面子,倆人和平交談,就一些事項達成了共識。
覃顥會幫忙說服其他州縣投降,大梁為顯誠意,也會繼續用他。
覃顥在被革職不到一個月後又當上了邵州刺史,當地百姓見怪不怪,高興的慶祝起來。
沒錯,就是慶祝。
一切又回歸了,楚帝沒了,梁軍也會慢慢退去,他們的生活又如從前一樣安定下來了。
覃家是霸道,但大家都是鄉親,不像楚帝,一來邵州就要徵兵,還要納軍稅,連車馬稅都要納。
可他們家裡既無馬也無車,為什麼也要納呢?
楚帝來邵州的這一個月,他們的稅賦一增再增,糧價也一漲再漲,覃大人只是反對強徵兵和多納的車馬稅便被楚帝革職,他們心裡如何能不惶恐?
現在一切回歸正軌,府衙裡還是覃顥當家,梁軍只是過路,以後他們也不用多納賦稅,多好。
所以邵州百姓歡欣雀躍,待梁國大軍一走,便開開心心的準備過年了。
之前被抓去當兵的壯丁,還活著的都放回來的,死了的也沒辦法,他們是為楚國跟梁國打仗的,楚國都沒了,總不能讓梁國出撫卹金吧。
盧真領著大軍北上回靈州,林信押送楚國的嬪妃皇子及大臣們回京城,而鍾如英則繼續領兵南下,收復其他州縣。
其實也只剩三個縣而已,楚帝都自刎了,縣令根本不抵抗,鍾如英的大軍才到便開了城門迎接,她去不過是換下駐軍,然後查探一下民情罷了。
各縣縣令都沒有換。
但邵州以北就沒這麼好了,各縣幾乎都頑抗,縣令大多戰死了,所有的政事都堆到了林清婉案前,她要挑選代理縣令,安排好戰後重建和救濟,還要安撫楚民,幾乎在他們攻下邵州時便是她最忙的時候。
有的縣裡好歹還遺留了個主簿或縣尉,考察過,若無大惡,就可以讓他們暫且代理縣令。
但有的縣卻是為了抵抗梁軍,從主簿到縣令都戰死,林清婉一邊要安撫縣內的百姓及他們的家人,一邊還要選出合適的縣令,別說她現在一隻手還傷著,就是全好也忙得腳不沾地。
所以一直到易寒提醒,她才想起快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