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說道:“這眼睛是怎麼了?好生同我說說。”月娥怔了怔,手在他胸前摸索兩下,伸手抓著他的衣裳,生怕他離開似的,說道:“沒……沒什麼。”敬安見她面上隱約露出張皇之色,便不再往下問,只說道:“我抱你回去。”
月娥呆了呆,覺得身子騰空而起,被他擁入懷中,只得用力抓著他的衣裳不放,卻問道:“小良,小良呢?”敬安說道:“先前他見了我,要同你說,被我趕走了。”月娥怔怔望著聲音所來之處,卻看不到人,遲疑著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敬安說道:“來了很久,足以將你說的那些都聽到,如今你便是想反悔,都來不及。”
月娥先是一抖,後來,那蒼白的臉頰上便微微泛出紅暈,敬安低頭看著,又是心酸,又是喜歡,說道:“你的臉紅什麼。”月娥說道:“你既然沒死,怎麼說死了,你誠心叫我傷心,又來偷聽我說話,怎麼竟然這樣壞……”雖然看不到他,卻仍向著他胸口靠了靠,把臉躲進去,不免又掉了兩滴淚,卻是喜極而泣心酸之意。
敬安低低笑了笑,卻嘆息說道:“幸好我能聽到你這番話,不然,過了今夜,怕是以後都沒機會再聽了。”
月娥嚇得又爬出來,問道:“你、你說什麼?”敬安說道:“乖,我抱你回去,細細同你說。”
月娥想了想,便答應一聲,仍舊將臉貼在他胸口,想一陣,淚落一陣,直把敬安胸前的衣裳都染溼了。
風越發大了,黃沙微微揚起,敬安抱著月娥上了大路,周大騎馬,正護在馬車旁邊,姚良跟在旁邊,見狀便叫道:“侯爺……”又忐忑不安地喚月娥,月娥聽了姚良聲響,便叫道:“小良!”敬安便說道:“別急,他跟在身邊,無事的。”月娥看不到,聽了敬安的聲音,才安穩,姚良也才停口。
周大上前,便說道:“侯爺可放心了,那些人探了訊息,方才自回去了。”敬安說道:“都走了?”周大說道:“兄弟們盯得緊,一個不剩。”敬安說道:“很好,等會回府,你便去同他們說,按照原先所佈置的行事。”
周大點頭領命,便看向敬安懷中的月娥,先前月娥在敬安墳前失聲痛哭之時,他遠遠地也看到了,縱然鐵血無情,也覺得虎目溼潤,敬安這些日子的光景他看的最是清楚,直到此刻也才知道,月娥真個跟其他之人不同。周大思想從前,心頭頗為愧疚,見狀,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侯爺,姚娘子,……無礙麼?”
敬安點點頭,月娥聽了周大的聲音,微微動了動,低聲說道:“周爺……”敬安笑笑,說道:“你總是叫他周爺,怕他擔不起。”周大也說道:“我實在擔不起,娘子……無礙便好。”早從姚良口中得知月娥雙目盲了,不由地一時心酸,便不再說下去。
當下,姚良同周大等人騎馬,敬安抱了月娥,上了馬車。月娥問道:“你方才,跟周爺說什麼?”敬安說道:“說給你,你別多想,我是在佈置今晚的突襲圍剿。”
月娥聞言抖了抖,說道:“什麼?”
敬安說道:“我前些日子同這些賊人交戰,怎奈他們狡詐的很,且這地方地形險要,他們被我打怕了,便只龜縮不出。我這番詐死,就是誘敵之計。”
月娥不語,似乎發呆。敬安說道:“你心裡怪我?你可知,這一番,我是真的差一些些就死了……”
月娥問道:“你說什麼?”
敬安想想,便嘆一口氣,說道:“當時我一時不慎,被困住,自忖必死,反而覺得輕鬆,自失了你,整個人像是沒了魂魄,因此中了敵人圈套之後,便只等死罷了,不料……危急時候,卻幸而得一人相救,只可惜,那人為了救我,自己卻身亡了。”
月娥聽得驚心,問道:“是誰捨身相救?”敬安說道:“說來你大概不認得,……是雲騎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