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第一次真正的見面,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進行的。以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出口為背景,趙映第一眼就看到了唐宿。
……畢竟那一頭七彩雞毛撣子頭是在太顯眼了。
桀驁不馴的殺馬特少年揹著巨大的吉他包,留到肩膀長的七彩頭髮迎風飛舞,在陽光下,好像一灘畫家洗畫筆的抹布。
這是趙映在看到唐宿那張臉之前的形容。
等一直低著頭看手機的唐宿抬起臉,漫不經心瞥了趙映這個方向一眼時,那一瞬間,趙映好像聽到耳邊響起路過女生的尖叫聲。
他的網友擁有一張能把破抹布升級成彩虹般光輝的臉,趙映立刻了解到了。
他們兩個就這樣,隔著三四級大理石臺階,一個站在上方,一個站在下方,相望。
回憶中,在他們身後來往的人群,就像是焦點被模糊的照片一樣,只有如同磨花玻璃般不清晰的臉。以此襯托,更讓當時唐宿的模樣,在趙映腦中分毫畢現。甚至連唐宿眨眼時,陽光落在他鴉羽般睫毛上,變成閃爍的金星,碎成隱約的漣漪,等等如這種的細節,也慢鏡頭地在他腦中回放。
不過,這樣來回播放,也可能是因為後面的事情沒什麼好記的。
因為唐宿的第一句話,就是格外失望地說:“原來真的不是女孩子啊。”
趙映:“……你滾!”
在曲折往返的時間線之前,這才是兩人真正的初遇。
唐宿千里迢迢來新沙,是為了實現他的音樂夢想,前來參加xxxx歌唱選秀的。
至於他為什麼不在北平賽區參加,而來新沙參加,則是因為……
“因為新沙賽區是第一個開始比賽的,我要打我老爹一個措手不及,在他發現之前,就把一切事情搞定,”唐宿說,“所以,如你所見,這次我是離家出走。”
趙映:“……我不會承擔你食宿的。”
唐宿:“哈?不是吧?這麼絕情?”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趙映還是替唐宿墊付了一部分食宿費——作為家庭條件不錯,又遠離父母的未成年人,趙映一日三餐有姨父姨母家準備,故而他手頭零花錢一向寬裕——他並沒有讓唐宿來他姨父姨母家住,而是找了家附近熟識信任的小招待所,讓老闆忽略了身份證上的年齡問題,用內部價給唐宿開了間房。
後來唐宿父親找來是如何狀況,暫且不提。就說唐宿的比賽,的確如趙映記得的那樣一步三折,而最後唐宿也沒有獲得冠軍,但被娛樂公司注意到,簽了約。
同一時期,被唐宿追逐夢想的乾脆利落給鼓舞,趙映開始嘗試在網上連載小說。
如果不是後來兩人覺醒超能力,他們大概會像是世界上所有有天賦的普通人一樣,沿著各自的道路,一帆風順地走下去。
但是他們覺醒的超能力,知道了被國家隱瞞的超能力存在,又因為各自父母的關係,成為了暗中為國家工作的超能力者。
命運設計師趙映和舞臺道具師唐宿。
在超能力者狂躁症的隱患徹底爆發後,因為天生免疫狂躁症傳染,被編入精英小隊,遵照99研究所的要求,追殺所有造成極大破壞的患狂躁症超能力者。
如秦臺主,如……那長生。
一條記憶線,以他和唐宿的初遇為起點,已經順順利利地捻到末端。
趙映坐在汽車後座上,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
最後一個問題來了?然後他是怎麼回到過去的?
涉及時間的超能力,絕大多數就如雲旗先生的預言一樣雞肋,趙映不相信他的重生是哪個人的超能力造成的。但是要他仔細回憶的話,趙映發現,他對這條時間線最末端的記憶,只要他和唐宿兩人同時持劍,用力將劍刃插入那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