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未來,我只愛他一個,只想愛他一個!”
沈青嵐乾脆豁出去了,這麼久以來卓天屹給的壓力實在太大,他已經身心俱疲,無力再做抵抗,這樣挑明瞭倒是感到了一絲久違的輕鬆。
卓天屹眯眼看著他,好半晌才點點頭,“你可算說出真話來了,不容易啊!”他抓住沈青嵐另一隻手臂,強力把他拉到自己眼前,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不管好人壞人,強盜還是情聖,我都會不遺餘力去做!我的真心假意,不管你怎麼看,都得給我接著。你的心,跑不了,它一定會是我的!”
話說得不光擲地有聲,還緊迫無比,沈青嵐在那兩道兇狠深刻的眼神裡只覺得渾身一陣一陣地發冷,整個胸口都像被巨石滾過一樣,壓成了碎片,那種憋悶的感覺凌遲著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中掙扎出來,話語中已不由自主地帶上虛軟無力,“卓天屹,你乾脆點,殺了我吧,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酸楚不堪,帶著巨大的痛苦和無法掩蓋的疲憊。卓天屹不禁怒上心頭,“被我愛就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嗎?讓你寧可死?你總是把我的好意看做折磨,既然這樣,那我還是用惡意來逼迫你吧,我用孟懷淵的性命來要挾你,不知道這樣你是否就會聽話?!”
沈青嵐看著他,沒想到兩人爭了這麼長時間,竟然又回到最初,就像一條小蟲,在一個地方來回摸索爬動了無數次,才終於看清自己腳下竟然是個閉環,根本找不到出路。
好像滑入了一個暗無天日又深不見底的虛空,無法掙扎,無法逃脫,惟一的感覺就是絕望與厭倦。
他慘然一笑,渾身的力氣都彷彿在幾句話之間散去了,“之前你用這個脅迫我,我無法反抗,只能從命。可是現在,我累了,沒有力氣再為誰活著了。所以,這個辦法沒用了,你殺了我吧。”
要是在幾天前聽到沈青嵐說不想再為孟懷淵活著了,卓天屹必然會笑出聲來,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沈青嵐,他疲憊而絕望地說出這話,卻讓他覺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牆上一樣,再強的力道都如泥牛入海,沒有迴音。也許,自己對沈青嵐,真的是山窮水盡無可奈何了。
他一把把他扯進懷裡,“你說什麼?孟懷淵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了?信不信我立刻叫人把無色無味的毒藥做進他寫字的宣紙裡,讓他不知不覺間命喪黃泉?!”
“你去吧,儘管去做。師兄那麼強大那麼正直,他根本用不著誰的保護,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沈青嵐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移開視線,停了停,又輕道:“如果他真的死在你手裡,那也是他的命,我認。”
幾句話說得無比淡然無比坦然,卓天屹瞪著眼睛像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沈青嵐,良久,才急喘一聲,狠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我?別做夢了,就算你不想再為孟懷淵,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撈過放在車廂角落的一個行囊,伸手進去摸出一條寒光閃閃的鏈子,往沈青嵐手上一帶,卡嗒一聲,鏈子一頭的鎖釦就固定在沈青嵐的手腕上。
“我不會殺你,你也休想從我身邊逃開!你就給我安安心心呆在這裡,什麼時候你把心給了我,我就什麼時候解開你!”卓天屹把另一頭的鎖釦扣在車門柱上,隨後雙腳在車門口一踮,人就飛躍而起,幾個起落後,身影消失在林間樹梢。
沈青嵐呆呆地看著手上觸感冰涼的鏈子,他記得卓天屹說過,這鏈子是用隕鐵打造,再是削鐵如泥的刀劍都斬削不斷,除非用鑰匙。
這根隕鐵鏈子原是為一些重要貨物保險防盜之用,現在,它又有了一個新的用途-鎖自己。一時間耳邊嗡嗡亂響,不敢相信僅僅一夜之間,自己竟然落到這種地步。
他頹敗地頓坐在車廂裡,雙肩抖動,卻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