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作沒聽見,不去理他。
卓天屹卻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走到他近前,“沈青嵐啊沈青嵐,該說你什麼好?你怎麼總是不長記性?”
他的口氣頗有些痛心疾首,臉上卻是傲慢不屑得不得了的神情,“我早說過,不要跟好意過不去,你為什麼就是記不住呢?這整整一天,你都在跟我作對,你得到什麼好了?嗯?”
“你究竟要怎樣?卓天屹,”沈青嵐平復著呼吸,語氣虛弱卻透著冷冽,“你用孟家威脅我,我認了,我就在這裡,要殺要剮都隨你,你還要怎樣?!”
“我為什麼要殺你剮你?這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卓天屹走近他,伸手抬起他的臉,“相反,我還要對你好,比孟懷淵對你更好。我說過,我要你,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我也一直在這樣做,可你呢,你一直在無視和抗拒。這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卓天屹,我本來就是你們卓家的質子,沒有自由,生殺予奪,由你掌控。你又何必用這種種手段來折辱我?這有意義嗎?你以為人的心是……”
“這當然有意義!”卓天屹打斷他,“我已經說過不止一遍,我不是在折辱你,我是在對你好。是你認為我在折辱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沈青嵐沒有說話,看了他半晌,移開了眼神,苦笑道:“我知道了,你根本就只是想透過折辱我,來報復孟懷淵和孟家,是不是?”
卓天屹一笑,反問道:“那麼你呢,你是不是也只想我痛痛快快給你一死,好成全你為孟懷淵犧牲付出的心願?”
沈青嵐面色轉白,卓天屹惡意地笑著,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我偏不!”
看著沈青嵐猛然間變得憤怒無比的眼神,又說道:“我就是要對你好,用我的方式!所以,如果你硬要認為我是在折辱你,那便是吧。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你怎麼想,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俯臉過去,“你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也早晚是我的!”
他說著一把將沈青嵐扯起來,手臂一伸,將他打橫抱起,邁開大步朝後院走去。
膳房外的迴廊門口,周雲雷靜靜地望過來,眼神複雜,含義不明。
回到東廂,直到走進臥房內室,卓天屹才將沈青嵐放下來。守在門口的卓信小跑進來,擔憂地扒在門口看著,卻不敢進來。
卓天屹回頭看到他,吩咐道:“去叫東廂新來的廚子做幾個清淡小菜,公子沒吃飽。”
卓信應了一聲,看了默然不語的沈青嵐一眼,跑了出去。
屋裡靜默下來,卓天屹倒了杯水遞給沈青嵐,“喝點水,漱漱口。”
沈青嵐沒動,低頭不語。
卓天屹嘆氣,一手扶上他的後背,另一手將水杯端到他唇邊,“現在是敬酒,一會兒,我就不知道了。”
沈青嵐眼神一瞬,接過杯子,喝了起來。
稍後,卓信將新做的飯菜端到房裡,卓天屹很是體貼地陪著沈青嵐吃了一小碗,期間又是夾菜又是遞水,讓卓信看呆了雙眼。沈青嵐始終默然無語。
吃過之後便是洗漱,前段時間沈青嵐都與卓天屹打著時間差,趕在他回來之前躺進自己的被窩睡下,從而避免與他面對面。
這一天,卻是避不過去,沈青嵐洗完的時候,卓天屹已經把自己拾掇乾淨,此時只穿了中衣,正蓋著被子靠在掛了大紅喜帳的床頭看幾份文書。他睡在床外側,沈青嵐要上床就必須經過他身邊。
這種情形很是為難,那晚的慘痛經歷沈青嵐根本想忘都忘不掉,那是他的惡夢。
如果可能,他根本不想上床睡覺。可那是不可能的,卓天屹不可能放過他。如果不順了他的心意,只怕還有更加恥辱的所謂“罰酒”等著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