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筱讓人將杏兒帶進了屋,卻又不急著問話,又躺回了床上,她本來身體就未恢復,又中了毒,若再不好好休息,見到母親只會將她嚇著。 飛雲和司琴分立兩邊,紗簾垂下,跪在外面的杏兒身影微微晃動,好似十分難受。 一直到她實在跪不住了,倒在地上,楚筱筱才輕咳了一聲,飛雲立刻轉出了紗簾去。 “杏兒,我代姑娘問你幾句話,你老實回答。” 杏兒低聲抽泣,“是。” 飛雲又道,“姑娘心善,不願再對你用刑,但你若滿口謊言,想必劉家府裡自然不缺會逼供之人。” “奴婢不敢撒謊!” “好,那我問你,那天是誰叫你端茶給姑娘喝的?” 杏兒強撐著直起身子,“那天姑娘問起奴婢和冰兒何時到範姨娘院裡的,奴婢雖如實答了,但還是有些害怕,便想著下去給姑娘端茶。” “姑娘不過隨口問一問,你既如實回答,為何還會害怕?”司琴也開了口。 “奴婢知道,姑娘因為奴婢們是範姨娘送來的,一直對奴婢們存有戒心,這些天也不敢輕易湊到姑娘跟前,可是……可是奴婢怕姑娘還是會對我們動手,所以姑娘一問,奴婢就害怕起來。” “你憑什麼就覺得姑娘會對你們動手?” 杏兒抬眼往紗簾裡看了看,這才說道,“是冰兒說的。” “姑娘的毒是她下的嗎?” “……我不知道。”杏兒說道,“當時媽媽們打起來了,司琴姐姐去問話,茶水間裡只有冰兒在燒水……可……可奴婢真的沒看到她動手。” 果然如同周子羨所說,杏兒不像說假話。 “奴婢去把冰兒帶來。”飛雲行了一禮便出去了,很快將冰兒帶了過來。 “奴婢冰兒,給姑娘請安。” 楚筱筱覺得稀奇,這冰兒之前在她面前可是很機靈的,這回卻十分沉穩的模樣,是知道事情敗露了嗎? “冰兒,我問你,姑娘中毒那日,杏兒給姑娘奉的茶,你可碰過?”司琴問道。 “碰過,就是奴婢下的毒。” “放肆!你倒是認得快!”司琴氣得直接衝到了她面前。 楚筱筱出聲阻止了司琴,“你這麼不怕死,那為何不自己下毒,還要推到杏兒身上?” “如果可以不死,誰願意死呢?如果姑娘認定了是杏兒下的毒,奴婢便可保住性命,可姑娘既然讓飛雲姐姐來叫奴婢,想必是已經懷疑奴婢了,杏兒已然受了刑,奴婢不如直接認了,也好求姑娘,給奴婢一個痛快。” “你倒是想得通透。”楚筱筱笑了,“那我問你,是不是範姨娘叫你下的毒?” “姑娘,您很清楚,不論是何人指使,奴婢都不可能承認,奴婢一條賤命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還在府裡。” “你若肯指認幕後兇手,姑娘自會保你家人性命。”飛雲說道。 冰兒卻笑了,“姑娘,奴婢不懂主子們的事,但奴婢身不由己,卻也不敢當牆頭草,既然認了一個主子,就只能認到底。” “倒是個有骨氣的。” 楚筱筱讓阿四把杏兒和冰兒都帶下去看管了。 “姑娘為何不處置了她?” 楚筱筱雖然經過了前世,心腸早已硬了許多,可若非必要,她還是不想殺人。 這兩個丫鬟已經不能對她造成威脅了,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何況,她們只是奉命行事,由不得自己。 “以後讓她們留在江南,讓劉府隨意找個莊子安置了就是。” 又休息了一日,楚筱筱終於帶著激動的心情到了劉府。一早就遞了訊息到劉府,楚筱筱到的時候,門口已然等著許多人了。 楚筱筱一下馬車,看到的便是劉家同輩的幾個表哥表姐都站在門口等著她。 楚筱筱一眼便全都認出來了,前世她被迫成為太子侍妾,舅舅曾帶著劉家一眾兄弟姐妹上京,想要帶她離開,雖未成事,但那份情誼,楚筱筱至死不曾忘。 “筱筱妹妹,你還記得我嗎?”率先上前來的男子,長相極為柔和,正是舅舅膝下次子,劉泊寧。 “寧哥哥好。”楚筱筱笑著行了一禮,又轉向另一邊笑著看她的人,“雲哥哥好,兩位姐姐好。” “妹妹好記性!咱們上次見面還是好幾年前我去京城的時候呢!” 眾人一同上前來扶她,都擠到一塊兒去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