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爹爹嗎？”雪兒眨著大大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周子羨問道。 周子羨左手垂在身側，紋絲不動，無人看到的右手卻在身後緊握成拳。 慕容熙不曾提過這個孩子。 周子羨一點準備都沒有，可只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女兒。 她與阿嶼長得很像，與他…也很像。 周子羨緩緩蹲下身，“你叫什麼名字？”他啞著嗓子開口。 “周婧昭。”雪兒乖巧答道，“孃親都叫我雪兒。” 周婧昭。 她姓周。 楚筱筱眼淚落了滿臉，也不去擦，就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又難過又後悔，更委屈。 他好像真的…不要自己了。 周子羨沒忍住伸出手，想抱一抱她，卻又怕嚇到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徵求她同意，“抱抱好不好？” 雪兒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十分固執地又問了一遍，“你是爹爹嗎？” 周子羨再不猶豫點點頭，“是。” 下一秒，小小的身體便撞進他懷裡，伴隨著讓人心疼的哭聲，“嗚嗚嗚…爹爹為什麼才來？雪兒和孃親差點被壞人欺負了！” 楚筱筱捂住嘴，原來雪兒不是不怕，只是逼著自己堅強，此刻有爹爹在，她終於可以放聲哭一哭。 或許是太累了，雪兒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周子羨小心地把她抱起來，看也沒看楚筱筱一眼，轉身上了早已被暗衛拉過來的馬車。 楚筱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對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屬下參見娘娘。”黑鳥走了上來。 楚筱筱搖搖頭，“我還算什麼娘娘？實在不必再對我行禮了。” 黑鳥也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身為暗衛他也並不想置喙主子的作為，他只說到，“扶玉在等您回去，公主、太孫在等您回去，許多人都在等您回去。” 楚筱筱如夢初醒，是啊，她怎麼忘記了，穗穗和阿嶼還在等她！ “穗穗好了嗎？” 黑鳥點頭，“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公主的身體已無大礙。” 楚筱筱鬆了口氣，穗穗沒事了，一切都值得。 “娘娘，東宮裡三年來從未有過新的女主人，殿下身邊也從未有過旁人。”黑鳥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楚筱筱有些震驚，她以為起碼側妃是會有的，哪怕只是為了照顧孩子。 “南越皇上派了護衛護送，在前面的客棧被人纏住了，還要麻煩你們去幫忙。”楚筱筱說道。 黑鳥忙說道，“娘娘別說這樣的話，剛才我們就已經分出人手去幫忙了。” 楚筱筱擦了擦臉，朝著馬車走去。 掀開車簾進去，雪兒躺在榻上睡得很熟，馬車上沒有被子，她被裹在周子羨的披風裡。 只一眼，楚筱筱就知道這幾年他一定是親力親為照顧著穗穗和阿嶼，否則不會這麼熟練。 他就坐在雪兒旁邊，一隻手放在膝上，另一隻手輕輕握著雪兒的小手。 眼睛也看著雪兒。 楚筱筱鬆了口氣，看樣子，至少他沒有懷疑雪兒的身世。 有些侷促地在旁邊坐下，幾度想開口卻開不了口。 馬車開始走了，有些晃盪，周子羨蹙眉，伸手護在雪兒腦袋兩側，怕她顛簸中撞到頭。 楚筱筱不敢再看他，越看心中越難過，乾脆靠著車壁，閉上眼睛休息，她很累。 這些日子牽掛著穗穗，她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此刻她放鬆下來，不管他對她態度如何，至少她和雪兒的安全不必擔心了。 楚筱筱甚至自嘲地想，他總不至於把自己扔下馬車吧。 直到她睡著，呼吸聲均勻綿長。 周子羨終於緩緩轉過頭，任由目光放肆地停留在她臉上。 楚筱筱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無人的房間裡，她心裡一慌，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拉開門出去，只見這是一個小院，院裡還站著幾個她不認識的人，應該是他的暗衛。 她出來，也無人看她一眼。 直到她要往外走，其中一個女暗衛走過來，“主子有令，您不可離開院子。” 楚筱筱狠狠蹙眉，卻知道暗衛只聽命行事，於是問道，“太子人呢？” 暗衛不答。 楚筱筱又說道，“我要見黑鳥。” 暗衛仍舊無話。 楚筱筱無法離開，無論她說什麼，暗衛都不再答話。 難道周子羨要把自己囚禁在這裡嗎？ 難道他不讓自己見雪兒還有穗穗和阿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