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結束後,楚筱筱親自將墨千帆送出去,返身回來時卻在內殿門口駐了足。 周子羨太敏銳了,剛剛神醫的話好像已經讓他起疑了,自己必須要調整好情緒。 楚筱筱正在努力平復心情,內殿簾子突然被掀起,一股大力將她直接拽了進去。 楚筱筱只有震驚,並未害怕,她當然知道是誰。 揉了揉撞在他胸膛的鼻子,有些嗔怪道,“好痛…” 周子羨沒理她,將她打橫抱起平放到床上,自己則撐著雙臂在她上方看著她。 他有些急躁,“筱筱…” 楚筱筱看他急得額角都冒了汗,心裡一酸,抬手擦了擦他的汗,然後順勢圈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一點,輕柔地在他嘴角吻了吻,笑著說道,“我就去送一下神醫,你急什麼?” 周子羨沒那麼好糊弄,“你有事瞞著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 楚筱筱心底發酸,眼底卻滿是笑意,“太子殿下這醋意真夠酸的,墨神醫都多大年紀了…”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筱筱!”周子羨低斥道,“告訴我!” 楚筱筱嘆息,自己的男人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 “好啦,其實是因為穗穗…” 楚筱筱知道假話騙不了他,何況她走以後,穗穗必定要精心養護才行,所以本也不打算瞞著他穗穗的事,只是忽略了神醫要帶她走的地方。 “…神醫的藥只能保穗穗三年無虞…三年後…”楚筱筱沒繼續說了。 聽完楚筱筱的話,周子羨眉頭緊鎖,“怎會…都怪我,是我不好…” 看他自責,楚筱筱捧著他的臉安撫道,“不怪你!神醫說了穗穗更多是天生不足,是我沒給她一個好身體。” 周子羨附身抱住她,一個一個吻落在她耳畔,“不要自責,也別害怕,我一定會找到醫治穗穗的辦法的!不是三年嗎?我們還有時間!穗穗一定會沒事的!” 楚筱筱抱住他腰身,無聲流淚,為穗穗,也為他。 自己還是騙了他,她很清楚,一旦讓他知道自己要走,他一定不會允許的。 以他的心性,恐怕寧願將墨千帆強留在這裡,也不允許自己和他走。 可墨千帆雖然沒說,楚筱筱也能看出來,強留下他怕是沒用的。 她不能,也不敢用穗穗的命去賭。 七日拔毒很快結束,最後一次墨千帆收了針,又給周子羨把了脈,嚴肅地點了點頭,“嗯,餘毒已清,身體已然大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最後一句是看著楚筱筱說的。 楚筱筱卻笑不出來,她知道墨千帆這句話是在提醒她。 “我先回院子收拾東西。”墨千帆說道。 周子羨雖對他有些莫名的不喜,可他畢竟救了自己,還給穗穗開了藥,他心裡還是存著感激的,何況穗穗的身體那麼棘手,哪怕墨千帆也沒辦法,他也總想把他留下來以防萬一,“神醫要走了嗎?莫不是底下人照顧不周?” 墨千帆對這個冷冰冰的太子突然的熱情並不意外,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女兒的身體我現在能做的都做了,留下也無用,該走了。” 周子羨還想說什麼,楚筱筱攔住他,“神醫有自己的打算,神醫,您先回去歇會兒,晚些我再去看您。” 周子羨點頭,“是啊,要入夜了,即便要走也明日再走吧。” 墨千帆沒再多說,離開了內殿。 楚筱筱每次都會把人送出芳華殿,這次卻沒有,人走出內殿,她就轉身坐到了床邊,伸手幫周子羨系衣服,兩日前他就可以下床了,只是拔毒時還是要躺著。 穿好衣服,周子羨拉著楚筱筱的手往外走,楚筱筱知道他是要去看穗穗。 自從能下床了,周子羨每日不知道要去看穗穗多少次,每每看完心情都會沉重幾分。 穗穗和阿嶼就被安置在芳華殿側殿,海靈和千雪寸步不離,羅一和白夜守在門口,哪怕是在猶如銅牆鐵壁的東宮裡,還是一絲不敢鬆懈。 一進屋就聽到兩個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周子羨先是抱了抱兒子,然後將兒子放到楚筱筱懷裡,隨即抱起女兒,滿目心疼。 當朝儲君的嫡長女,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偏偏體弱多病,甚至不知未來會如何,周子羨想想就心疼。 楚筱筱捏著阿嶼的手,又看向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