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林宣芸進東宮的日子,因為只是側妃,她的小轎只能在黃昏時入東宮,且一路上安安靜靜,連一絲絲竹之音也無,與大婚那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也是正妻與妾室的區別。 林宣芸滿腹的委屈,可離家前母親再三告誡她,不要在意一時的得失,如果能贏得太子的心,一時的地位有何要緊。 於是她躊躇滿志,在轎子裡給自己打氣,她一定要讓太子對她動心! 小轎從東宮側門進去,行了不遠便停了下來,隨轎的東宮嬤嬤不苟言笑地說道,“東宮規矩,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可以坐轎子進去,其餘人等都只能自己走進去,林側妃請下轎!” 自是規矩林宣芸不敢不遵守,忙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敢問嬤嬤,太子殿下在何處?”林宣芸示意丫鬟遞上一個大大的荷包。 不成想嬤嬤看都沒看一眼,“殿下的行蹤,奴婢不敢過問!請側妃隨奴婢去雨花閣吧!” 林宣芸忍住憤怒和失落,跟在了嬤嬤後面。她在家裡的時候,仗著自己是嫡女,沒少作威作福,別說下人了,就連那些庶出的姐妹都是讓她欺負慣了的,可這裡是東宮,是僅次於皇城的權利頂端的地方,哪怕是一個嬤嬤,她也不敢隨意打罵。 林宣芸的心裡有多屈辱,可想而知。 林宣芸跟著嬤嬤走了很久,幾乎從來沒有走過這麼多路,雙腿痠疼難忍,偏她不敢言語,陪嫁丫鬟明心和明玉跟在她身後,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到了雨花閣,林宣芸顧不得端莊,一屁股坐到了圈椅上,捶了捶幾乎沒力的雙腿。 嬤嬤略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面無表情地說道,“此時該是太子妃娘娘用膳的時辰了,側妃不便去打擾,晚些會有宮女帶您去芳華殿。”說罷微微福身行了禮轉身離開了。 嬤嬤走了,明玉明心才敢上前來服侍林宣芸,一個蹲下給她捶腿,另一個倒了杯熱茶遞給她。 “這太子妃分明是故意的!雨花閣如此偏遠,就是擺明了不想太子殿下常來看小姐!”明心嘟囔著。 明玉卻看了看門外站著的幾個宮女,出聲阻攔,“隔牆有耳,別胡說!” 林宣芸也看了眼那幾個宮女,剛才她進門時她們只福身行了禮,卻不曾開口請安,她心裡窩火,卻不敢在進府第一日就滋事,只等著她站穩了腳跟,好好收拾這些目中無人的東西! 芳華殿這邊,楚筱筱正在和嘉禾用膳,周子羨今日進了宮還沒回來,只派了白夜回來傳話說是在宮裡用膳,晚些再回來。 “哥哥定是不想見到那林宣芸!”嘉禾咬了口酥餅,“我看你根本用不著在意她!” 楚筱筱細嚼慢嚥,吞了口中的食物才開口,“好歹是側妃,臉面還是要給的。” 說是這麼說,其實她心裡是有些不快的,今晚周子羨應該寵幸她,可要她開這個口著實太為難她了。 若是不寵幸,傳了出去又該說她善妒了,於周子羨的名聲也不好。 嘉禾知道她不開心,便不再提林宣芸,只撿了些別的事說給她聽,分散她的注意力。 用完晚膳,兩人又在芳華殿的小花園裡散步消了食,就有宮女來報說林側妃來請安了。 楚筱筱再不喜,面子上也得過得去,於是回了芳華殿外殿,落座後吩咐人將她請進來。 林宣芸進門就看見楚筱筱和嘉禾分坐主位兩側,不敢多看,低垂著眼眸規規矩矩跪下行了大禮。 按理,這拜見主母的大禮嘉禾是不該受的,可這位公主坐在那裡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林宣芸也不敢得罪,只好兩人一起跪了。 嘉禾眼裡閃過一絲促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她不喜歡林宣芸,用下作手段逼哥哥納了她,這樣的人她看不上,何況她知道哥哥和筱筱兩人十分相愛,哪裡容得下旁人,偏她要來討人厭!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娘娘萬福!公主萬福!” 楚筱筱抬抬手,“林側妃免禮。” 話落便有宮女端著托盤走到林宣芸身邊,托盤上放著一杯茶,妾室茶嘉禾就喝不了了,她撐著腦袋看著林宣芸,林宣芸被她看得額頭冒汗,卻不敢說什麼,端起茶杯膝行兩步恭恭敬敬遞給楚筱筱,“娘娘請喝茶。” 楚筱筱十分爽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