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山山腳) 連日趕路,這日楚筱筱和皇后終於被帶下了馬車,為首的黑衣人指著面前的山告訴她們要翻過去。 楚筱筱問道,“翻過去,就到南越了嗎?” 黑衣人道,“這你別管,讓你走就走,否則你的女兒可就見不到了。” 楚筱筱冷冷一笑,“我既然敢獨自出來,區區南越有什麼不敢去的?” 楚筱筱不再搭理黑衣人,反正這些人只是奉命做事的,真正下命令的人怕是要到南越才見得到。 轉身和碧草一左一右扶著皇后,她的臉色十分不好,這幾日擔驚受怕又顛簸,看起來比楚筱筱還虛弱。 “母后,我們走吧。” 皇后點頭,三人互相攙扶著往山上走。 黑衣人卻又拿出幾顆藥丸讓三人服下,且他們自己人也吃了,楚筱筱問,“這是什麼?” “東明山上有毒草還有毒霧,捱上碰上或者吸上一口都會要命!吃了這個否則沒命到南越。” 山路難行,因為人煙罕至,野草叢生,更是難走,她們本就疲累,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除非要滾下山去,否則黑衣人是不會管她們的。 皇后和楚筱筱都先後體力不支,碧草稍微好一點,但要扶皇后,還要拉著楚筱筱,很快也支撐不住。 “照你們這樣,走到什麼時候去?”見幾人又原地坐下休息,黑衣人不滿地道。 楚筱筱瞪了他一眼,“我們只是婦人,腳程如何跟你們比?你要是不滿就忍著。” 黑衣人怒目而視,卻終究發作不得。 上面的命令,要把她們安全帶回南越。 楚筱筱不理他,直到自己幾人恢復了些體力才又重新趕路,皇后也深知雖然不怕他們真對她們動手,但這山裡也著實可怕,還是要儘快出去才是。 楚筱筱則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女兒不會被帶著走這條路了,她安心了許多。 (皇宮) 周子羨還是來了。 皇上並沒有傳召他,就是在等著他自己來見他。 寢殿門口安安靜靜,駐守的御林軍都退守到了很遠的地方,似乎一早就料到他會來。 大太監親自站在門口相迎,看到他,臉色有些複雜,卻仍舊禮數周到,“給殿下請安,皇上吩咐過,殿下若來了,不必通報,直接進去即可。” 周子羨略一點頭,邁步進了殿,大太監在身後將殿門關上,隔絕這一方世界。 殿內很安靜,所有門窗都關著,光線也不甚明亮,周子羨停住腳步,看著前方坐在一盞燭光下的皇帝。 心中一怔,他從未發現,父皇已經有些蒼老了。 這些年他與周羽安你爭我奪,卻未曾下死手打壓,一是對於皇位,他有執念也有底線,二來,也是他一直以為父皇正值盛年,遠不到皇權更替的時候。 可什麼時候開始,父皇已逐漸老去了。 “父皇。”周子羨叫道,卻並未行禮。 皇帝似乎也並不介意他的失禮,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過去。 周子羨走過去坐了,看見皇帝身邊的棋盤,他來之前,皇帝似乎在自己對弈,周子羨只輕輕掃了一眼,便知皇帝心緒不寧,棋局十分混亂。 “父皇老了。”皇帝嘆息道。 “父皇正值盛年。” 皇帝似乎被他取悅到了,低低笑了兩聲,“朕知道,你怨朕,本以為你要許多日子才肯來見朕,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周子羨並未解釋。 “子羨,你只需要記住,你是父皇最驕傲的兒子,這個天下遲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皇帝突然鄭重地看向周子羨,“你大哥再如何爭,父皇心裡也不會有所改變。” 周子羨有些吃驚,這些年父皇雖然縱容大哥與他相爭,但確實也明裡暗裡更護著他些,可儘管如此,父皇也從不曾如此認真,如此直接地告訴他,皇位是他的。 本以為父皇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對自己心存芥蒂,這幾天他甚至想過,父皇將他留在京城,是否會趁機卸掉他的權柄,甚至等大哥立了功,改立太子? 可此刻,父皇卻明明白白告訴他,皇位將來就是他的。 不會是周羽安,也不會是其他人。 他徹底不明白了。 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對他的身份,父皇到底知不知情,如果不知,為何又百般阻撓他去南越? 可他能問嗎? 問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