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筱做了許久太子妃,周身的氣度早非閨閣時期可比,只是平日裡不願在至親面前擺出這一面來,而此時,她心中不忿,態度便也強硬起來,冷言冷語的一句讓楚將軍幾乎再不能開口,這個女兒,終於是與他陌生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開了口。 楚筱筱冷笑,“啪”一聲折斷了指甲,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卻不顧,“父親真是好父親,只是,您只是楚纖纖的好父親罷了。” “筱筱……” 楚筱筱背過身去,“父親不必再說了,這事不可能,她犯的是死罪,我救不了,就算救得了,我也不會救,她必須死。” 楚將軍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剛剛看到她紅了的眼眶升起的一絲愧疚蕩然無存,聲音也大了些,“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救不了便罷,救得了也不救?她是你姐姐!她是有錯,可畢竟她也沒真傷到你和孩子,就非得要她的命嗎?” 楚筱筱幾乎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前世的棍棒和溫熱的血水幾乎又出現在她眼前,楚纖纖怎會沒有傷到她? 她對她的恨意,不可能放下。 怎麼放得下? 楚筱筱整個身體都在打顫,咬緊了牙關才沒有把那些不會有人相信的話說出口,就在她幾乎崩潰的時候,突然有些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攥緊的手掌掰開,然後一道冷硬的聲音傳入她耳中,“父親,楚纖纖做出這種事,她死不足惜,她沒傷到筱筱,是筱筱有人保護,並非她手下留情,我作為家中長子,請父親為保家族顏面,將此等惡毒之人逐出楚家,死後也不得葬入祖墳。” 楚筱筱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楚延思。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是站在她這邊在護著她。 楚筱筱剛剛沒落下的眼淚突然就落了,原本站在旁邊的葉予微也上前,掏了帕子給她擦眼淚。 “你……我還在呢,哪裡輪得到你做主?長子又如何,我只有你一個兒子嗎?”楚將軍氣急敗壞地喊起來,也不顧什麼體面了。 話音剛落,又一人走上前來,“父親,我與大哥心思一樣,楚家,絕對容不下這樣的女子!筱筱是太子妃,姣姣還小,還有大哥大嫂日後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們的聲譽都被楚纖纖所連累,請父親三思。” 是楚延昱。 楚將軍臉色一白,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確不喜歡劉氏,可偏偏她生下了他的兩個嫡子,日後楚家是要交給他們的,就算夏氏生下兒子,也只是個庶子,年歲相差又大根本起不了作用。 更何況,楚延昱說得對,楚纖纖做的事雖然都是以上官露瑤的名義,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有一天傳揚出去,楚家的名聲盡毀,他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楚將軍終於是沒有再堅持,擺了擺手,再不說話,轉身去了靈堂。 楚筱筱還未來得及對哥哥們說什麼,就聽外面一陣吵嚷,有人喊道,“大姑娘吐血啦。” 楚筱筱和葉予微坐在楚瀅瀅院子的堂屋內,裡面有大夫在診治。 “母親一直擔心她,既然她病了,乾脆就留在府裡養病好了,不必再帶回東宮。”葉予微說。 楚筱筱笑了笑,“先看看什麼情況吧,在東宮有的是人看著,她反倒做不出什麼。” 很快大夫走了出來,大夫是京城有名的醫館請的,對楚筱筱的身份也是知道的,一出來便十分守禮地低著頭,不曾亂看。 “楚大姑娘是中毒。” “中毒?”葉予微驚訝,“什麼人敢在東宮下毒?筱筱你趕緊讓人查一查,你們會不會……” 楚筱筱攔住她,“放心,不管是誰,手伸不到我和孩子身邊。” 自從回來之後,周子羨又將他們身邊的人清理了一番,如今更是鐵桶一般,所以她並不太擔心自己,只是楚瀅瀅中毒倒著實奇怪。 楚家大姑娘住在東宮的事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也沒有刻意隱瞞,有人知道不足為奇,可奇就奇在誰會對她一個庶女動手呢? 難道是想陷害自己?她在東宮中毒,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自己嗎? 可如今楚纖纖關在天牢,蕭澤逸已死,大皇子也已去了臨安城就番,又還有誰會這麼做呢? “她中毒多久了?”楚筱筱問。 大夫回道,“已半年有餘,此毒藥是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