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凝與嘉禾一見如故,二人在馬車裡坐著聊天,宋音塵騎馬走在馬車前面,聽見車裡嘉禾嘰嘰喳喳的聲音,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這些日子嘉禾對他親近了許多,宋音塵不傻,自然看得出來,原本他打算邊城事一了,回到京城就與她和離,放她自由。 可這些日子以來,無論他如何故作冷漠,嘉禾總是會笑嘻嘻地靠近他,他那顆早已冰冷刺骨的心,又逐漸被她暖了起來。 又生出了些妄想來。 或許,他們也可以有以後吧? 嘉禾很喜歡抱著阿嶼和穗穗,每次抱著他們都笑得很開心,宋音塵忍不住想,若是他們有了孩子,那該多好… “…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嘉禾看著前面宋音塵的背影,難為情地說道。 顧北凝已經聽完了他們的故事,聞言握住嘉禾的手,有些為難地說道,“我不太懂…我雖然已經嫁過人了,可我那是沒有辦法,我不愛他!所以我也不知道…” 嘉禾知道她又想起了傷心事,反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跟我說說東啟吧?我還沒去過呢!” ——— 邊城,周羽安營帳。 “主人,有人偷偷送了封信給您的。” 周羽安掀開眼皮看了一眼,他正心氣不順,考慮是否先行回京,邊城有周子羨,他插不上手,不如回京想辦法收服些朝臣,可回京也不是說回就能回的,還得先向皇帝請求。 他拿過信,漫不經心開啟,幾乎是瞬間坐直了身體。 “主人,怎麼了?”下屬見他面露兇光,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周羽安沒說話,仔仔細細將信看完了。 信是蕭澤逸寫的。 周羽安咬牙切齒,蕭澤逸利用他,還將一個破鞋放在他身邊,一想起陳晚檸和那個孩子他就恨不得將蕭澤逸千刀萬剮。 以他的性子,陳晚檸和那個孩子哪裡還有活路?可偏偏周子羨提醒他,皇室顏面要緊,若是此事傳揚出去,他會淪為笑柄,再也與皇位無緣。 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動陳晚檸和那個孩子,偏偏此時蕭澤逸還敢來找他! 蕭澤逸的信很簡單,要他說出顧北凝回東啟的路線,他們已分幾路在追擊,但路線眾多,他沒有把握。 周羽安將信遞給下屬看了,男子怒道,“主人,您可千萬不能再與他為伍了!” 周羽安狠狠閉了閉眼,他怎會不知? 可偏偏蕭澤逸威脅他。 周羽安其實早就與慕容烽有聯絡了,一開始只為了錢財,他雖為皇子,但這些年為了與太子抗衡,收買人心,養人手,所費不少。 兩年前開始,慕容烽派人找到他,一開始只是要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比如朝廷人事變動,官員任命等等,再後來是一些邊關守將的資訊… 周羽安雖給了他不少資訊,卻也始終有所保留,真正會影響國家安定的東西他沒給過。 且在皇帝有所察覺之後,他便與慕容烽斷了來往。 他沒想到,此刻蕭澤逸會拿出此事威脅他,這件事若是曝光出去,他別說皇位了,就連性命都會不保。 … 走了兩日,顧北凝她們已接近月國邊境,明日便可入月國了。 “今日只能在此山林裡將就一晚了。”宋音塵下了馬走到馬車前,溫和地對嘉禾與顧北凝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這裡也挺好的!晚上還可以看到月亮呢!”嘉禾笑嘻嘻地伸手,宋音塵一愣,卻見嘉禾將他有些凌亂的頭髮撫順。 顧北凝也笑著說道,“我早些年跟著哥哥到處跑,山洞也睡過呢!這有什麼呢!” 馬車只有一輛,自然是顧北凝和嘉禾睡,其餘人包括宋音塵都只能在四周尋棵大樹靠著休息了。 已入夜,侍衛們生了火,又去打了些野雞,還有河裡抓來的魚,放在火上烤,香味很快飄了出來。 “阿凝!我們也去抓魚吧!”嘉禾看得眼熱,回頭抓住顧北凝的手。 顧北凝原本心中很是沉重和著急,但嘉禾是個能感染人的姑娘,跟她一起這一路她也輕鬆不少,聞言便點點頭,跟著她下了馬車。 宋音塵原本在與暗衛頭領商量夜間防衛的事,將兩個姑娘手牽手下了馬車往河邊去了,無奈搖頭一笑,迅速安排好便跟著她們走了過去。 不過他並未靠太近,只是在不遠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