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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錢。’”

我茫然地看著他。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那個時候的俞定邦,跟我爸爸在車裡,我就坐在後排,感覺得到空氣中那一絲絲略帶詭譎跟緊張的氣氛。就在前一天晚上,我聽見爸爸壓低嗓音跟媽媽說話,‘走私……’‘小心點,應該沒關係……’……”

“我看到你趴在車窗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可是,他沒空理會你,他甚至不看你,手中緊握著那捲畫軸,略帶緊張而粗暴地,‘去去去!’”

“你大概十歲左右,又瘦又小。我看到你咬著嘴唇,一言不發退了回去。隔了一天,我又看到你站在那個街口,往那個看上去窮困潦倒的老頭手裡塞錢。你大概不知道,那是一個比你富有得多的職業乞丐。”

“後來……” 他停了下來,轉身看我,“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我曾經搜遍記憶,沒有任何印象。

他不語,過了很久,淡淡地:“俞桑筱。”他的口氣跟表情都很平靜,可是我知道,他是真的惱了。果然,他又開口了:“我以為,我娶了你,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從枕頭上轉過身去看他。他背對著我。

從一開始,他就是這個姿勢。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他只是不理睬我。

“我娶了你,就是最好的回答。”

這句話之後,他再也沒理過我。

我有些惶恐,惴惴不安。我就像一頭永遠跟自己較勁的驢子,走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前頭掛著的那根胡蘿蔔可能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虛幻。

我儘管自私涼薄,但不願虛偽。我咬唇,有些怯怯地伸出手去搖他:“龍斐陌,你……餓不餓?”

他仍然不吭聲。

我沉默片刻,有些訕訕地把手縮了回來,就著月光摸索著我的手機,隨即悄悄起床,躡手躡腳走到門前,伸手去拉門把手。

一隻手悄無聲息覆上我的,我回眸,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悅地:“幹什麼去?”

我囁嚅著:“……給……喬楦……打個電話。”否則她會罵慘我重色輕友。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突然間,就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太多錯事。”他握住我的手,“走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健碩高大的,目測足有200斤上下的青年白人男子。他熱情萬分地上來招呼龍斐陌:“嗨,哥們兒,好久不見!”

居然是字正腔圓的捲舌京片子。

我再呆。

我看向四周,大紅燈籠高懸四周,中式屏風,中式餐桌餐椅,《好一朵茉莉花》的音樂輕柔舒緩,東方面孔的男女侍者,如果不是滿坑滿谷的老外跟不時聽到的聽不懂的外國話,我真以為是在中國哪個城市。

收銀臺後面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走上前來,微笑,一口好聽的普通話:“你好,我是沈玫。”我鬆了一口氣,啊,同胞。

然後,那個熱情過度的男子走了過來,一把親熱地摟住她:“嗨,給你介紹一下,我太太。”

我又是一呆。

他看向龍斐陌,指指我,掩飾不住滿臉的好奇:“龍,她是……”

龍斐陌瞥了我一眼:“我中學同學,約瑟夫,這家餐館的老闆。”然後,輕描淡寫地,“我太太。”

兩人的眼睛自此就沒有離開過我。

我被他們瞧得手足無措,只能尷尬地:“倫敦的街道很乾淨。”

約瑟夫一楞:“so what? ”

我摸摸自己的臉,有些懊惱地:“所以我臉上應該沒灰。”

兩人對視而笑。撇開外表上的年齡差距不談,兩人給人感覺還是很登對的,看上去感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