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黑風寨未滅時,他就聽說了,宇文家的兩個女兒,一個烈,一個嬌。
宇文丹花的烈性子似乎已被這段時間的變故給磨得差不多了,但這個嬌的,只怕是嬌在骨子裡了。
瞧她方才那奪錢的模樣,還有瞪著宇文丹花時,那眸中的怒與恨,只怕她連宇文丹花的死活都不在乎了。
就只有宇文丹花這個笨女人。還傻愣愣地把人家當妹妹,要是他坐視不管,她總有一天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票。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汝花是我的親妹子,我自然該疼她,那銀子也是我給她的,不需要你多事。”
打從她在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從睜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從今爾後,她凡事都只能靠自己。
今日樊衣甫的插手在她看來,就只有四個字——多管閒事!
汝花只是性子驕蠻了些,其實本性不壞,再說以往的嬌貴日子沒了,耍耍脾性也是正常的。
“你真是……不識好歹!”那刀雕斧鑿的俊顏上原本漾著的笑容倏地收去,取而代之是一種氣怒的鐵青,說起話來自然夾槍帶棒,“我可是擔心你處心積慮綁架勒贖來的銀兩,被人給敗光了,所以才出手幫你的。”
聽到樊衣甫這麼說,雖然明知是事實,可她的心還是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只覺萬分狼狽,讓她不禁板起了臉,望著他冷冷地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錢財乃身外之物,她並不想為了一個男人壞了姐妹間的感情,宇文丹花幾步上前,又將手中的荷包塞進汝花的手中。
“這陣子是辛苦你了,你就好好進城去玩玩吧!”
語畢,她又愛憐的想要伸手揉揉汝花的頭頂,可是對於這一切的善意,宇文汝花並不領情,她用力地拍落宇文丹花的手,惡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後,便踩著憤恨的腳步離去。
“婦人之仁!”
看著眼前的一切,樊衣甫冷冷地輕哼一聲,直覺認定宇文汝花會是個大麻煩,但顯然宇文丹花卻不這麼覺得。
他那冷然的批評讓宇文丹花忍不住橫瞪他一眼,有時她真的覺得他是不是上天故意派來考驗她睥性的。
每每在他面前,她的脾氣幾乎都要隱忍不住。
“你究竟來幹麼?”
不是她想要拒人於千里之外,若是樊衣甫是以朋友的身份前來,她自然是歡迎的。
畢竟以她今時今日的處境,這種朋友自然是多多益善,她不會因為自尊自傲而傻得將可能有的幫助往外推。
自尊,對此刻的她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
可若他是存心來搗亂的,那麼她很難堆著笑臉歡迎他。
現在的她有太多的事情要辦,她得找長工,還得建織坊,還有為那些娃娃們找私塾師傅,好讓他們認字讀書。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得要她處理,在這百廢待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有心神與他糾纏。
“我是個大夫,來瞧瞧自己的病人,不成嗎?”樊衣甫是個何其敏銳主人,自然聽出宇文丹花話語中的不歡迎,於是隨手拈來一個藉口,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狐疑的眼光透著她那水亮的眸子,直勾勾地射向一臉理直氣壯的樊衣甫。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小山而來,她自然不能不歡迎,只是……可能嗎?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大夫,要她相信他人老遠的出城,只為了探望小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不成嗎?”虎目倏地眯起,射出一道精光,彷佛她只要說個不字,他就絕對會翻臉似的。
宇文丹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到現在還搞不懂究竟是怎麼招惹上這個災星的。
“成,自然成!”不想徒增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