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心底對黑風寨、對宇文丹花沒有一絲愧疚,那是騙人的,所以如果樊衣甫真可以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倒也不是一件壞事呵!
瞪著,再瞪著。
望著眼前那一碗碗還冒著熱氣、湯體通透晶瑩,一瞧就是用上等老母雞和金華火腿精燉了一天一夜以上的高湯。
若換了是平常,那湯散發的陣陣香氣,煞是誘人。
可若是餐餐是這個,就算再誘人,也挑弄不了她的胃口啊!
更教她食不下咽的是,這一隻只的老母雞,再加上一塊塊的金華火腿,還有乾貝等乾貨,這一盅就得花下多少銀子啊?
若是把這些銀子拿去讓娃兒們唸書,說不準將來黑風寨裡會出多個狀元。
如果是這樣,伍叔、鐵叔他們都會暝目了吧!
她幾次開口要福嬸不要再燉湯了,以她們今時今日的情況,有藥喝就不錯了。
可偏偏不論她好說歹說,福嬸她們就是軟硬兼施要幫她這麼補,且福嬸偏疼她,直嚷著她若是不喝湯,那她也不吃飯了。
這些嬸嫂們以往在寨裡的時候就疼她,那時她重傷初愈,她也害怕她們會不接受她、怨恨她,可是當她一個個地尋回了她們,她們卻還是一樣疼她,丁點也不怨她的任性害她們流離失所。
有時她忍不住將心頭的歉疚脫口而出,她們也總是漾著一臉的笑,安慰著她,嘴裡還說一切都是命,因為她們的丈夫疼她,所以她們也當她是自家的女兒和妹妹,丁點也不怨。
如今福嬸都以不吃飯相逼了,她只好將那些不捨全都兜在心裡,再也不敢直說自己再也喝不下這一盅盅的雞湯。
想到這裡,宇文丹花的心中不住的氣悶起來,這都該怪那個樊衣甫,明明沒事,偏愛說話嚇這些疼她的嬸嬸嫂嫂們。
“來,快喝吧!這些日子,你那些嫂嫂們,可是自個兒變弄起生財之道,除了種田的粗活沒法使外,種菜的、養雞的,咱們的日子倒也好上了許多。”
“那不委屈了嫂嫂們嗎?”
嫂嫂們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當初泰半都是跟著自己的夫婿入寨安生的,只有極少數是寨裡的兄弟們去城裡迎回來的。
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讓她們做這些粗活是委屈了。
“有什麼委屈的,樊大夫說的對,這本來就是咱們該做的啊,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胡忙瞎忙弄壞了身體,到時我們連個主心骨都沒有,那才該慌呢!”
雖然那日與樊衣甫有些衝撞,對他也多所防備,可是那日深夜,樊衣甫那年輕人也不知怎麼尋到了她的寢房,與她長談了許久。
她這才知道丹花這丫頭為了讓大家都能活下去,揹著她們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的苦頭。
真是個惹人心疼的丫頭呵!
若不是樊衣甫替她仗義執言,她們這些女人還當真就這麼賴著丹花,半點自立自強的想法部沒有。
第5章(2)
“福嬸,我沒事的。”好吃好睡了幾天,宇文丹花的氣色當真紅潤不少,精神也好了許多,可偏偏福嬸總盯著她,讓她雙足不能點地,只能一直待在榻上,吃飽睡、睡飽吃。
問她為何,她便說都是樊衣甫交代的,說她前回身受重傷時,沒有好好調養身體,要是這回再不好好調養,不出三年便會沉痼難治了。
有那麼嚴重嗎?
她倒覺得是那個傢伙唯恐天下下亂,才會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嚇人。
雖然那日暈了過去,可是自從醒來後,她並沒有覺得自個兒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
愈想愈覺得氣悶,自己怎麼會遇上這個個性詭譎難辨的男人。
被關得煩悶,所以一等福嬸離開,她便想要透透氣,掀被起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