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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我——”

她原想說“我一刀砍死你”,卻見自己方才趁手的兵器被徐淮之拿在手裡晃來晃去不住把玩,一時間也沒了底氣,她出門倉促,原與洛然冰一道,也不需顧忌什麼,故而未帶金鐵,如今手無寸鐵,不禁氣短起來。

“送你了!”徐淮之似是看出了她的尷尬,手一揮,那文刀劃出一道流線,當地一聲直插進蘇絳倪面前半人高的酒罈子上,那酒罈子卻也不碎,只是一股酒漿順著破口直噴出來,一時間瓊漿四溢,滿室飄香。

蘇絳倪沖天的氣焰一時突然降了下來,默不作聲地看著刀柄上翩飛的硃紅瓔珞,想伸手去拿,又覺示弱了,不拿,似乎又有點不捨。

那刀就在她眼前晃動,徐淮之手中燭光映了上去,照得那刀刃如雪,流蘇如火,極是誘人。雖是隻剩了三寸不到,刀口殘缺,卻殘也殘得那般好看。

“蘇大掌門好像與此刀頗為有緣。”徐淮之看出了女孩眼裡的驚羨之意,“倒也難怪,此刀出自名家之手,乃為一派‘嫁刀’中的寶刀之首。”

“嫁刀?”蘇絳倪一雙玉手不由自主撫上了刀柄,方才這刀一入她手,便說不出的適意,彷彿為“分花拂柳”之術量身打造一般,更為難得的是即便缺了刀鋒刀刃,卻也顯得那樣自然好看。

“是,嫁刀。”徐淮之一正色,“相傳古有一鑄造之族群名‘龍冶’,此派別中男鑄造女紡織,原本安逸富足,卻因部族中女子貌美,因而多遭人劫掠。族中男子雖恨,奈何武藝平平,無法保全家人。”

“所以便有了這嫁刀?”蘇絳倪一時好奇,不由自主出口相詢。

“正是,”徐淮之滿是笑意的臉上竟也有了些悲愴之色,“反抗不成,便以身相殉,說是用來誅殺仇家,可帶了這‘嫁刀’再嫁的女人們,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全都死在了自己刀下。”

“然而世上薄情重清名者眾,重義矢志者卻也不少,有不少男兒在鑄此刀後,故意不予開刃,這樣無論如何,雖然兩地殘居,總能保人一命,待得練好武藝,復仇之後再見,便以此刀為信。”徐淮之緩緩將話說完,低頭嘆了一聲,“慷慨赴死固然可貴,忍辱負重者卻更為難得,這把‘嫁刀’便是師父輾轉得來,未開刃的一把。”

“那這把嫁刀的主人後來如何了?”蘇絳倪更加好奇,“最後他們可報了仇?可曾團聚了麼?”

“誰知道呢。”徐淮之淡淡一笑,“‘龍冶’族群流傳於世的嫁刀有千百把,這一把不過師父偶然得來,其主後來是生是死,是榮是辱,卻是遙不可知了。”

蘇絳倪伸手將那斷刀拔了出來,只覺瓔珞暖軟,刀鋒冰冷,不禁心底也是一冷一熱,後退一步,抬頭冷冷地看著徐淮之:“淫賊,別以為我聽你說個故事就會放過你了!”

“要打便打,不用謝我了。”徐淮之微微一笑,開口卻是這樣的話,“女孩子家家彎彎繞就是多,明明收了我的刀不好意思道謝,卻要拿刀砍了我免得自己拿我的手軟,到時候被我說起來臉紅。”

“你……”蘇絳倪被他戳穿,臉上真真紅了起來,卻抓著刀柄捨不得放手,“這刀傳自上古,只不過被你偶得,你能拿我為什麼不能拿?又有誰說這是你的了?你叫它一聲乖乖,瞧它答應不!”

“哈哈說得好!”徐淮之聽她耍賴,居然不怒反笑,“我徐淮之就喜歡這這樣女子!”

言罷他擎著燭火飛身而起,足尖在酒罈上一點,已然閃電般轉到蘇絳倪背後。這一下迅如疾風,蘇絳倪大驚之下反手一刀直撩上去,卻慢了徐淮之何止千倍,手腕一緊已然被他扣住脈門。徐淮之內力一衝之,她腿腳一軟,就乖乖倒在他懷裡。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蘇絳倪滿臉通紅,“你如此輕薄於我,叫然冰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