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火星,微風拂過,仿似雪花一片片飛舞在兩人之間。
她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竟將這朝堂當作了江湖,去為一個皇子伸張正義。
李南絮也定定看著她。
不知是震驚於她的到來,還是震驚於竟有人維護自己,他自己也分辨不清這種複雜的情緒。
他只知道,這一瞬,有一個少女散發著灼眼的光芒,似暖陽破雲而出,一寸寸照在他封閉而堅硬的心房上。
“你怎麼來了?”李南絮笑著問她。
輕影見他笑,也不由自主彎了眉眼:“明日公主就要下葬,輕影自然是代西北侯府前來弔唁的。”
“路上很是奔波吧?”李南絮站在煙霧繚繞的靈堂前,青黑色的長衫上落了灰,人看起來很是疲憊,聲音卻很溫和。
輕影“嗯”一聲,望著他許久未挪眼。
入安京城時,她還在想自己如何去找李南絮,會不會因為那塊同心鎖跟李南絮大打出手。
她那時是憂心的,憂心李南絮看破她的圖謀,也憂心李南絮將她拒之門外。
可在真正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擔憂都化為了淺淺的笑意。
輕影道:“北境距安京千里之遙,確實有些累。”
宣王妃也終於在二人的對話中捕捉到輕影的來路,惱羞成怒道:“本宮還以為是何處來的黃毛丫頭,竟如此出言不遜,原來是西北侯楚家的,你的母親林氏難道沒教過你規矩嗎?來人,將這沒大沒小的丫頭轟出去。”
“且慢。”輕影輕嘆一聲,眼見著王府府兵朝自己圍了過來,依舊不緊不慢道:“王妃娘娘,請恕臣女直言,錦禾公主遇害,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無不扼腕嘆息,您作為母親,心中的痛定然更甚,這些臣女都能理解,但您真正該恨的難道不是殺害公主的元兇嗎?”
“元兇?”宣王妃神情微動,這才正眼看了看輕影,但依舊言辭激烈道:“你休要跟本宮東拉西扯,本宮的錦禾在你們楚家軍的地盤遇害,本宮沒去陛下面前告你們救駕不力之罪已是退讓,今日你若擾了錦禾清淨,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叔母。”
李南絮推開圍住輕影的府兵,快步走到輕影身前,眼神似變了一個人,鋒芒直逼宣王妃的頭頂。
“叔母,我敬您是長輩,您有怨言衝我來,但楚姑娘對尋回錦禾屍身有功,不然您連這副殘破的屍身都看不到,您不該如此待她。”
李南絮說這話時目光深邃而冷厲,輕影看著他,仿似周身的一切雜音都靜止了。
輕影心中感慨,李南絮還是頗有良心的,自己維護了他,他並沒有端著皇子的身份在一旁看戲,而是也站在了自己身旁。
明眼人都看得出,宣王妃是捏著李南絮不受陛下倚重這點,才敢對他惡言相向。相較而言,太子是促成錦禾和親的始作俑者,她卻半句怨言都不敢有,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但她沒想到,李南絮這樣一個可欺之人,竟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下一秒就要將自己給吞了。
宣王妃面色一陣白一陣紅,往後退了幾步,拽了拽宣王的衣袖,哭訴道:“王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景王目無尊長,這個姓楚的丫頭目無尊卑,該,該……”
“該什麼該?”宣王看自己夫人演了一出鬧劇,臉上有些掛不住,吹鬍子瞪眼道:“說也說了,鬧也鬧了,這麼些人看著呢,到此為止你的言行尚可謂情有可原,再鬧下去,可就真成了我們宣王府的不是了。”
宣王妃抹了一把淚,委屈道:“王爺跟側妃還有世子,自然不心疼錦禾,可妾身只生了錦禾這麼一個女兒,她不在了,你讓妾身後半輩子怎麼活?”
宣王是皇帝的胞弟,比皇帝小六歲,髮絲雖泛著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