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鏡放開重洺的腮幫子,捧心哀傷道:“奴家聽聞你在後院受了傷,巴巴地來探望你,卻不想你對人家這樣冷淡生分。可是奴家又做錯了什麼不成?若是因著有人衝撞你,奴家也教訓過了,我家小桃花可不要再生氣了吧?”
初息被她這副嬌滴滴的形容噁心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退離西鏡三步遠,道:“你好好說話,我原本也沒有生你什麼氣。只是不知道你想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若想讓我心甘情願做你的歡喜佛這是不可能的,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可若你想要強迫我,我這點修為雖不及你千分之一,卻也不怕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眼風一掃,瞧見候在門口的糰子頭小妖僕臉上腫起高高的五指印,初息愣了一愣,反應過來西鏡方才所說的教訓,又替這糰子頭有些可憐。那日她說跟了西鏡一千三百一十一年時的形容,可知她將西鏡看待得重之又重,便也可知這五指痕在她心裡也當是疼之又疼。
西鏡瞧她一眼臉上笑容驀然一滯,說不清是個什麼神色,緩緩道:“我從不曾關你,只是你當知曉這不周山裡能護你周全的只有我西鏡,還是說你寧可出去被群妖捉去當做修煉容器□□,也不願承我這一份情?”
初息心裡一梗,誠然自己如今在整個妖界猶如案魚俎肉,可經由西鏡口裡將這事實說出來還是有些傷心。她是個務實的人,卻不是個苟且的人,西鏡這份情她即便要承,也承的是這段時日來的客氣。至於旁的莫說她無意,就算有意也斷然不會有意於一向喜淫享樂的巴蛇一族。風月之事她初息雖不太通透,卻也曉得西鏡今日種種也無非是於求而不得,論及真心只怕她是真心想掠取熾元丹上的神力罷了。
見初息久不出聲,西鏡又軟了態度道:“今日來找你可不是要說這些來惹你不痛快的,而是有事得討你個人情。”她朝門口抬了抬下巴:“你家小寵奪了人家的孩子,眼看破殼在即,想求你放了她家孩子回去。我心裡不忍但這事兒得求得你同意,不知初息姑娘能不能賣個薄面給我?”
初息和重洺齊齊往門口看去,只見灰皮蛇盤在庭中伏低哀求,雙目垂淚確實可憐。
“快把蛋還給人家啊。”初息扯了扯身後的重洺的耳朵,就算這枚蝣蛇蛋真有補氣固元的功效,她本也不打算食用,更何況重洺都說了這蛋即將孵化,效用全無不還給人家難不成還真要留著等小蛇破殼出來做蛇羹麼!
重洺往房樑上一跳,癟嘴道:“不要!這枚蛋已經是我的了!”
外面的灰皮蛇一聽這話,嗚嗚哀鳴起來,初息腦門青筋跳起:“重洺!不許胡鬧!”
重洺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咬唇:“嗚哇——孃親你兇我!你果然不喜歡重洺了,是不是因為重洺化形了孃親就不喜歡人家了!嗚嗚嗚嗚嗚嗚!”
“這跟你化形不化形有什麼關係啊!我現在說的是你手裡的那枚蛋!趕緊給我下來!”
“你看!你兇我!嗚嗚嗚嗚!孃親不愛我!”
“你這是什麼鬼邏輯!”初息腦門跳起的青筋被重洺這一哭鬧的一個個的壓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該哄她還是該吼她。沉吟了一番對著在一旁看她好戲還在樂不可支的西鏡道:“那個,你勸勸門口那位蝣蛇大姐,我安撫一下重洺再把蛋還給她,行嗎?”
西鏡清了清嗓子,笑道:“兩日未見,我們小桃花都升格做了孃親了嗎?”
初息臉皮一熱,十分羞惱,西鏡從後面欺身而上貼近她耳邊小聲道:“我倒想看看,我家小桃花真正做孃親時是個什麼形容,想來一定妙極,美極!”
“你個無賴!”初息惱怒地回身要打卻撲了個空,遠遠的聽見西鏡的聲音傳來:
“我先將當孃的帶回去,小桃花可要好好勸勸小寵才是,莫要傷了人家的骨血。”
重洺尾巴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