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恢復了一點知覺,身子不能動彈,叫也叫不出聲,但也好在我叫不出聲,如果叫出聲來,這奸賊一定把我殺了。
“這奸賊一面鏟上,一面還在得意地笑:“希浩,你成全我的富貴功名,我給你掩埋屍體,免你做了兀鷹的食物,你也應該感激我了。”我知道他掩埋我的屍體,只是不想讓人發現而已。他沒法將我的屍體完全毀滅,只有這個法子,活埋了我,把士填平。還有誰人知道荒山之中有這一具給人謀殺的屍體?”
“我氣恨得不得了,罵又罵不出來,只聽得沙沙之聲,餘一中一鏟一鏟地把泥土鏟在我的身上,淹沒了我的手,淹沒了我的腳,淹沒了我的頭,眼睛一片漆黑,不見天已整個人都封閉在泥土之中了。沙的一鏟,沙的又是一鏟……”
李思南聽得毛骨悚然,叫道:“爹,不要再說下去了。”
李希浩苦笑道:“你怕了麼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倒是不覺得死的可怕了。你不敢聽下去,我就簡略他說吧。”
那少女把剩餘的參湯都倒了出來,讓李希浩喝了,說道:“爹,你歇歇再說。”
李希浩笑道:“現在要說到你們了。我說了這一段,以後的事情,就可以讓你們說了。”
李希浩喝了參湯,接著說道:“那時我以為雙腳已踏進了鬼門關,正在閉目待死,忽聽得有說話的聲音,隨即又聽得有雜亂的腳步聲。後來我才知道,餘一中這奸賊看見有人走來,大約是以為我早已死了,恐怕給來人發現了他乾的勾當,當場將他抓住,於是便慌慌張張地逃跑了。”
“幸虧我還有一口氣,在鬼門關上給人拉了回來。南兒,你應該知道救我的人是誰了吧?就是他們兄妹!”
李思南這才知道這少女乃是楊滔妹妹,連忙跪下去磕頭,多謝他們救父之恩,楊滔托住他的身子,不讓膝頭著地,說道:“世上豈有見死不救之理,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罷了。何況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你謝我一聲,我還可以勉強受下,你若向我的妹妹磕頭,卻叫她如何受得起?對啦,我還沒有告訴你呢,舍妹單名一個‘婉’字,多蒙老怕看得起她,收了她做乾女兒。我可沒有她的福氣,想認乾爹,老伯也不肯答應。”
李希浩笑道:“我收了一個乾女兒,已經是折了我的福分了。”原來楊滔的年齡比妹妹大十歲有多,李希浩可以認他的妹妹做乾女兒,但若與他以父子相稱,在年齡上則是不相稱的。
李希浩說了這句話,忽地正色說道:“你們救我,固然是你們認為當為之事;南兒向你的妹妹磕頭,這也是應該的!南兒,我告訴你,我能夠活到現在,全是靠你的婉妹。這半年來,她衣不解帶地服侍我,我這個女兒當真是比親生的女兒還親!”
“滔侄,你不要阻攔他了,他不替我磕這個頭,我的心也不能安然。”
李思南掙脫了楊滔的手,立即跪下去給楊婉磕頭。楊婉不好意思扶他起來,羞得滿面通紅,只好也跪下去給李思南磕頭還禮。
李希浩樂得哈哈笑道:“也好,難得你們相敬如賓。你們就在我的面前認了兄妹吧,也好叫我高興高興。”
這“相敬如賓”四字,楊滔讀書不多,還不感到刺耳;李思南聽了,可是甚感尷尬,霎時間臉都紅了。要知這四個字是隻能用在夫婦之間的,兄妹之間,豈能亂用?”
李思南紅著臉道:“多謝婉妹。”楊婉道:“南哥來了,這可就好了。爹爹最掛念你,你這一來,勝於治病的靈丹,爹爹定可好了。”李思南道:“但願如此。”他見楊婉落落大方,自然也就消了窘態,心中想道:“爹爹病得糊塗,偶然用錯成語,亦屬尋常。我若多心,反而是著了痕跡。”
李希浩堆滿笑容,說逍:“如今我只有一樁心願還未曾了,嗯,過兩天再和你說吧。”他看了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