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效的途徑之一,就是為人辦事,做一件他們心中所想卻不敢為之事。
那麼,就讓我試試水,絆她一跤,再還她一個人情吧。
☆、第8章 年08月01日 星期五
過去是我們給出的釋義,我們努力擺脫他,擺脫他的陰影,言之鑿鑿,但擺脫的唯一途徑是添以更美之景。
——Wendell berry
她是一個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中無法自拔的女人,以至於無論人生再怎麼苛刻地剝削她,無論她遭遇了怎樣的不公和虐待,她都只會逆來順受。
因為她早已不記得,自己還有反抗的權利。
“陳姐,這麼多天,我當你是朋友。”我看著她不再夾緊雙肩,而是放鬆地坐著,偶爾兀自發呆。這都說明她對我已不再有敵意,或許還帶著一些友善吧。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帶著感動。
我衝她笑笑,說,“所以,我想幫你。”趁她不備,我抓過她的手臂,捋起寬大的袖子,一道道掐痕在她的上臂內側浮現出來,奼紫嫣紅。
她觸電似的縮回手,整個人再次蜷縮排角落裡。
我看著她,清晰地說,“一次你不反抗,第二次他們還會欺負你。”
我已經翻過所有人的病例,這女部有個特殊的病人,暴力傾向,症狀間歇性發作,本應送到一級看護病房,卻因為其家庭背景強硬,一直留在三護(活動娛樂時間較多,且不會被鎖在床上)。想必她的家人早已經替她買通了護士長古秀秀。
而陳細香在其中的角色,就是一個出氣包。當那個病人發現陳細香是吃啞巴虧的人之後,每次症狀發作都會找她來發洩,而其他人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細香在我逼人的注視下忽然流下淚來,哽咽著對我說了句,“求你別告訴別人…”
既然如此,我又能怎樣,“你若不自救,我想幫也幫不上。”。
我最恨不敢怒不敢言,從前,我一直堅信,自甘墮落者是不值得我去拯救的。
她仍是咬著嘴唇不說話,用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如果哪天你不想再被欺負,不用告訴我,只能跟那些欺負你的人說,”我一字一頓地說,“要、讓、他、們、不、敢!”
從女部出來我心裡有些不安,這樣激她是否為時尚早?可是我實在看不慣她身上常常無端多出的傷痕,更看不慣魯迅筆下看熱鬧的殘忍目光…
“我去看三護那邊的病人,你負責這邊吧。”剛到男部,郭楠夫馬上露出一副拈輕避重的嘴臉,不等我回答就跑掉了。
我愣了十秒鐘,思維才從陳細香的事情上拉扯回來——正直善良的芙蓉同志,這愛佔便宜的性子還真是夠極端的…
這時間正趕上二護的自由活動時間,病患們被帶到活動室。從門口打乒乓球的兩個開始,我依次詢問了六個病患的病情。
咦,為什麼還有個坐在窗邊?我叫來旁邊的小護士,問,“二護又來新人了麼?”
“是啊葉醫生,昨天才從特護那邊轉過來的,說是院長給診斷過了,病情穩定…”
從特護轉過來?我打量著他,身量不算瘦弱,慘淡的藍白色病服穿在身上顯得挺拔適宜,只是忽然,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醫生,我們又見面了。”他轉過身,窗外的陽光將他的臉埋在濃重的陰影之中。
“恭喜你病情好轉,柏…”我有些僵硬地說。
“柏煦。”他笑著站起來,雖然站在陽光下,不知為何我還是覺得一股冷氣。
“我休息夠了,能麻煩葉醫生送我回房間麼?”他語氣謙和有禮,我心想這種來自上層社會的動物真是天生會裝紳士,即使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