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的青年男子正在泡茶,這人秦百川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竟然真的是李明秀!
在李明秀的後面是一處幔帳,幔帳極為輕薄,透過幔帳便可以看到裡面的床鋪,床鋪前站著一高一矮兩人,這倆人身上雖並沒有繩索,可是站在那裡卻如泥塑木雕,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
看到秦百川進來,那倆人目光在帶著又急又愧的神色,可偏偏不能開口。毫無疑問的,這倆人便是暗中前來千金賭坊探查的五音和猴子,在他們身後是六個面覆黑巾的男子,有倆人手裡拿著匕首暗中抵在五音和猴子的腰眼。
見五音、猴子被人如此挾持,武夫脖子上的血管驟然暴起,秦百川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正在泡茶的李明秀站起身,衝著秦百川抱拳,彷彿老朋友一般:“秦先生,少見了。”
“不如不見。”安陽的黃石島上,秦百川幾乎都要死在這貨的手裡,現在仇人見面,李明秀能裝的像沒事兒人一樣,可他秦百川不能。
“秦先生,在安陽的時候各有所圖,先生幾乎喪命,明秀也惶惶如同喪家之犬,真算起來誰都不曾佔了半分便宜。”李明秀很低調,更不動怒,臉上帶著絕對的誠意。
“誰都不曾佔了便宜?”雖說敵強我弱,但氣勢上卻不能輸,秦百川冷笑:“的確誰都沒有佔便宜,可黃石島上秦某身受重傷,這筆賬我遲早還要和你算清楚。”
“明秀,不得無禮!”程行雲面帶不快:“還不快給先生賠禮?”
“是。”李明秀畢恭畢敬的彎腰:“秦先生,明秀以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秦百川冷眼相向,心裡卻對程行雲的來歷更是狐疑,甭管怎麼說,李明秀是個人才,否則也不會在德生公手下混到副幫的位子。但話說回來,李明秀連德生公都能反叛,這個程行雲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
“秦先生,既然是故友重逢,那不妨坐下來,咱們慢慢聊。”程行雲走到主位上落座,含笑邀請。
“秦某沒有和敵人喝茶的習慣。”秦百川抱著雙臂,鎮靜的看著程行雲:“你為刀俎,我為魚肉,請秦某上來是要殺要剮,還是別有目的,現在明說,我不喜歡轉彎抹角。”
“秦先生快人快語,確實是爽快之人。”程行雲不慌不忙的道:“不過,程某也同樣生性執拗,這茶秦先生若是不喝,那便是看不起在下。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身後那幾個護衛都是粗鄙之人,萬一暗中對瞿莊主做出什麼事來,在下可就是罪人了。”
“你敢!”秦百川火氣上湧,卻不得不生生壓制。
“在秦先生的虎威之下,我不太敢。”程行雲笑容可掬的道:“先生如此興師動眾來到千金賭坊,無非就是要打探瞿莊主的去向。那我不妨明說,瞿莊主就在千金賭坊作客,先生若是能給幾分薄面,那便坐下來好好商量;如果先生一意孤行,程某也不為難。”
程行雲指了指大門:“門就在那裡,先生隨時可以離開,但想要帶走瞿莊主和你的這三位朋友,卻是不能。我知道秦先生最討厭被人威脅,在心裡早就恨不能將程某千刀萬剮,可現在你做不到。”
“你贏了。”秦百川心裡發狠,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讓他都恨不能上去撓這貨兩把。
“這才對嘛,有話坐下來好好說,沒有解不開的誤會。”秦百川迫於無奈落座之後,程行雲好似勝了一籌,輕笑道:“先生請嘗一嘗,這茶葉明秀費了好大力氣得來,乃是進貢給當今聖上的一品鐵觀音。”
看著茶杯中那通透的琥珀色液體,秦百川稍微猶豫了一下,心裡暗中思量,現在自己的性命就捏在對方手裡,如果真要殺自己,犯不著在茶水裡下毒。一念至此,秦百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但覺入口甘甜,唇齒留香。
“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