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和綠柳摔得渾身上下都是泥水,方才好不容易掃起來的爛菜葉子又撒了一地。
陸仙擰眉,聲音冷硬:“你們這是在作甚!幹個活兒都幹不好!”
青梨和綠柳是又痛又狼狽又委屈,見陸仙還朝她們發火,青梨忍不住反駁道:“我以前,從未乾過這麼重的活!”
不管是在趙家和張家,那提水挑東西什麼的,都是由粗使婆子做的。她們是專門服侍姑娘,給姑娘梳頭捶腿的,手是不能幹粗活的!誰能想到這跟著姑娘陪嫁到陸家來,竟然還幹起這等粗活來。若是此事傳到解州城去,和姑娘不對付的那些個姑娘,非得笑掉大牙不可。她們家姑娘,可,可真是鳳凰落到了雞窩裡,還被雞啄了一身毛!
青梨的這句話是惹怒了陸仙。
陸仙冷眼睨著青梨,眼眸中蒙了冰霜:“青梨,你若不服安排,只管到我嫂嫂面前去訴苦。你若是不願意做,便換人來。”
青梨咬牙,綠柳爬起來,去扶她,低聲道:“青梨,你少說一句。”
虞香珠道:“你們二人先回去換下衣裳罷。仙妹妹,我與你抬多兩趟罷。”
陸仙冷哼一聲,倒是沒再說話。
虞香珠與陸仙重新抬起籮筐,往豬場的方向而去。
陸仙幹慣了這活兒,腳步飛快,虞香珠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青梨二人的機會都沒有。
還沒走近豬場,便聽到豬在不停的嚎叫。
虞香珠疑惑道:“仙妹妹,這是在殺豬?”
“不是。應該是母豬下豬崽了。”陸仙見慣不怪地說。
虞香珠笑道:“說來慚愧,我都這般年紀了,還沒見過豬呢,也不省得,這母豬下崽是什麼樣的情形。”
“我也沒見過,不過母豬下崽有甚好看的。”陸仙說,“等會我們將籮筐放在豬場外面,就會有人接進去了。這豬場這麼臭,我才不想進去。”
所以她是進不了豬場了?
虞香珠垂眸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白忙活一場。
看來懷熙上回說的,豬場幕後主使,不一定是陸山野。
好不容易將爛菜葉子全抬到豬場,回到灶房附近,也沒見著青梨和綠柳。
陸仙冷哼一聲:“偷奸耍滑。”
虞香珠笑道:“許是摔得嚴重了些。”
陸仙看向她,嘆了一聲:“若是虞嫂嫂是我的親嫂嫂便好了。”
抱歉,她可看不上她哥哥。
虞香珠笑著反問:“仙妹妹是覺得,你趙嫂嫂與你懷熙哥更合適?”
倒也沒有這樣說。
陸仙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
一位包著頭巾的婦人從灶房走出來:“飯菜煮得差不多了,阿仙快來抬飯菜。”
陸仙告訴虞香珠:“那位是王叔母,是承傑叔的妻子。王叔母主管灶房裡的一些事情。”
虞香珠明白了,這位王叔母,便是分配活兒的人了。
王叔母看了一眼虞香珠:“侄媳昨日方新婚,今日便要來做這些活兒,可還適應?不過我們當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有人笑道:“你當年是這麼過來的,懷熙的阿孃可不是。人家呀,可是金尊玉貴的養了一輩子。”
又有人道:“懷熙的媳婦來做活,我們還挺詫異的呢。”
灶房門外的一塊空地上,站滿了頭上裹著各種各樣的頭巾的婦人。有年輕些的,有年老一些的,打量她的目光各異。
虞香珠不管是好是壞,全都收下:“香珠給各位伯母叔母請安了。”
她盈盈笑著,一張臉雖然生得好,但打扮得樸素,又不失禮,和她們一樣包著頭巾,倒叫那些個婦人沒了繼續說些陰陽怪氣的話的念頭。
說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