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蘭臉色訕訕解釋。
高峰儀皺著眉頭,不悅地拉住白薇薇的手,從自己兜兒裡塞,“走吧,借到了。”
從馬棚裡把驢子牽出來,管理的主任又開門給他們拖出來一個板車。
白薇薇從高峰儀手裡奪過鞭子要趕,高峰儀把她腦瓜子撥過去:“坐好,別胡鬧。”
劉金蘭看得膈應得要命,當著長輩的面兒打情罵俏,真是不害臊。
白薇薇老老實實坐好了,眼角的餘光卻在撇劉金蘭。
她剛剛曉得,劉金蘭就是故意說給高峰儀聽的。
還裝起可憐來了。
想讓高峰儀誤以為自己不懂事,對劉金蘭說了啥過分的話。
可惜沒想到高峰儀聽見了,根本沒有責怪自己。
也許他的確以為自己真的對劉金蘭講了啥過分的話,畢竟她對蘇茉莉意見大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是講了又咋樣?
又不是啥大事,有必要這麼計較麼?
劉金蘭一個長輩,被晚輩一兩句不懂事的話給弄得哽咽,也太脆弱了吧?
何必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連高峰儀自己都不會跟白薇薇一般見識。
白薇薇越來越瞭解高峰儀了。
男人就是這麼想的。
小事而已!
反倒是劉金蘭,明曉得蘇茉莉跟白薇薇之間的過節,還要薇薇去跟茉莉做朋友,這不是強人所難,添亂嘛!
大半夜的,板車在黑咕隆咚的夜裡走。
白薇薇一路上哼著歌兒,那個心情,好像很美似的。
要說劉金蘭剛開始吧,還有點瞌睡,可到了後頭,就被白薇薇給帶興奮了,一點睡意沒得。
她看白薇薇太高興了,有點不順眼。
“薇薇,啥事這麼高興啊,阿姨正鬧心呢,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呵。”
自己家裡出了事,她倒樂上了,高峰儀咋管教的媳婦兒。
白薇薇嘴裡叼著一根剛剛從途徑的樹枝上扯下來的草,慢悠悠道:“也沒啥,就是第一次坐板車趕夜路,還是和峰儀以及阿姨你一起,有點新鮮。”
以及阿姨……
劉金蘭咋就聽出來一點她是個礙事的意思?
這個小狐狸精,嘴巴甜得騙死人,哼,高峰儀那個傻大個子現在心裡指不定多樂呵呢。
趕個夜路,說得這麼美妙,晚上睡覺還不叫翻天,馬蚤貨!
白薇薇哪裡不曉得劉金蘭現在在腹誹自己,可她不在意。
這個劉金蘭跑到自己家來找自己男人去解決她女兒的事情,就不是個啥好人。
她跟蘇茉莉一樣,母女一種人。
自己得不到,還不讓別人過好。
沒準兒就是想膈應自己和高峰儀,最好是弄得他們夫妻天天吵。
她就是要大度,不僅不生氣,還特別樂呵,去她們家跟去玩兒似的,她越急躁,她越悠閒,嘔死她。
“唉,薇薇你真是幸福,從小就在m城嬌生慣養著,出門怕是都有人接送。我們家茉莉跟峰儀命不好,在農村長大,板車啊,夜路啊,那都是家常便飯,上個小學中學啥的,都得四五點,天還是黑的時候爬起來,揣個窩窩頭就出門了。”
她假意嘆息,可那句“我們家茉莉跟峰儀”聽著特別刺耳。
白薇薇咬牙,吐掉嘴裡那根草,輕聲哼了一下。
“那真是對不住,你們受苦了。”
明顯是氣話。
高峰儀聽得頭疼,他還不曉得女人那點兒彎彎繞的心思。
這倆人鬥嘴來著,劉阿姨也真是的,一把年紀的人跟個半大的孩子計較。
明曉得她嬌生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