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抹了治凍瘡的藥膏,再裹得暖暖的才會見好。
上次姜衍送的藥還放在她書桌的小匣子裡,她打了一盆溫水,泡了腳後將藥膏擦在腳背上,涼涼的藥膏滲入面板,緩解了那種既癢又痛的感覺。
屋子裡燒著熱水管子,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她靠在椅子上慢慢的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竟睡著了。
彼時是煙雨濛濛的江南水鄉,細細的雨點如同薄煙一般環繞著小城,那白牆黑瓦的簡樸樓房佇立在河畔。淡墨色的天空與一座座參差的石拱小橋暈染在一起,泛著絲絲漣漪的略有渾濁的河水輕輕盪漾著。烏篷船漫無目的地漂在河面。長滿青苔的石板街兩旁稀稀疏疏的長著不知名的小野花,在濛濛的煙霧中散發著淡淡的芬芳。
穿著緊身寬袖湖藍色短襖,黑色過膝百褶裙的女子低著頭,一步一個腳印的在青石板街走著,而她的身後不過五米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子。他一手拿著女子小巧的挎包,一手拿著一個吃了一半的烤紅薯,微微笑著,看著前面無聊到數石板個數的女子。
“喂,我的紅薯拿過來。”齊耳短髮的女子一口獨屬於江南的吳儂軟語,剛想朝後面看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林書妍,你的紅薯。”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睜開迷濛的眼睛,看著眼前提著一大袋東西的童芸。剛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煙雨濛濛的江南水鄉,那長滿青苔的石板街道,那吳儂軟語的江南調子,竟真實的不像是夢境。倒像是曾經真實經歷過的一樣。她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奇怪自己怎麼做了這樣一個不著邊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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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你怎麼就這樣睡過去了?也不怕著涼。”童芸將東西全部放在書桌上,嗔怪道。“諾,你要我帶的紅薯,我給你帶到了。趁熱吃。”
林書妍剛從夢中醒來,沙啞著聲音“嗯”了一聲,難怪自己剛才做了那樣一個夢,原來是嘴饞了想吃烤紅薯。她暗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貪吃了?竟為了一個紅薯做起這麼不著邊際的夢來!
童芸跟她一樣,也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子,然而她的老家似乎是不在昌平的。她如今在吉順洋行裡當一個普通的收銀人員。
都是飄零如浮萍般的女子,自然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她去昌平中學任教後便和童芸一塊兒租了這間房子,兩室一廳,還外帶一個小書房。童芸是個性格豪爽的北方姑娘,知道她要備課還要批改學生作業,自然要用到書房,所以很大方的將書房讓給了她。這點讓她很是感激。
她轉過頭去,將放在桌上用報紙包起來的紅薯拿了過來,還有些發燙,大約是剛烤出來的。
小心翼翼的將包在外面的報紙揭了下來,剛要放到桌上,那佔了整整一頁版副的大字吸引了她“塢城之戰崔軍大獲全勝,崔軍少帥穆景鈺屆時將率軍返回昌平!”
她只是一個小女子,亂世軍閥這些她不懂,也不想關心,然而讓她心口一滯的是標題下面緊接著的那張照片。英武不凡的男子,身著軍裝,頭戴軍帽,筆直的站立著。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如墨的劍眉有些許緊繃,一雙眼睛卻是極其的深邃,薄唇緊緊的閉著,彷彿一開口就會說出什麼震懾人心的話來。
她看的有些發呆,卻並不是男子長得英俊的緣故,而是她看著他的照片,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真是奇怪,一個名振北方的督軍少帥,跟她沒有絲毫關係的人,她居然會覺得他熟悉?
大抵是剛才睡覺睡暈了,腦子現在還是混混沌沌的緣故罷。她舉起手來輕輕的敲了敲頭,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童芸已經換了衣服出來,純白色的絲綢睡衣襯的她更加膚如凝脂,指若柔苡。渾身上下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