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也將再也無顏面對血族的先祖以及族人。
這種執念早已深入了每一個血族人骨髓裡,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違背身,為一個血族,除非壽終正寢,否則即便要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
所以他才選擇了來前線基地,並且報名衝鋒隊,跟著一班夥伴次次衝進前線戰場中最危險的地方,每次他都是衝在最前面那個,可也正因為這份異乎尋常的勇猛,每次都能讓和他面對的章魚人畏懼,然後讓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甚至連他所在的衝鋒隊,整體存活率都直線上升……格萊也很無語,那種想盡力一戰後就死去,卻又偏偏次次都死不了的尷尬,恐怕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種無奈的酸爽。
現在好了,甚至都不用再去戰鬥,格萊的知識量相當淵博,和王重那種成天到處瞎逛的人生不同,得益於格萊在聯邦和聖地時常常泡在圖書館的經歷,對碎片世界這種英魂期根本用不到的知識,他也有不少的瞭解。
這讓格萊很快就確認了自己正身處於一個瀕臨破滅的碎片世界中,這種地方,只能進不能出,憑自己一個區區英魂,更不要妄想可以去收復所謂的碎片世界意志,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自己,這裡終將成為自己的墳墓。
雖說自己比那個同伴要強的多,但身處於此地,反正都是死,格萊並不在乎時間的消耗,甚至也沒有刻意的去對抗這個世界對魂力的汲取,掩埋了同伴的屍體後才繼續前行。
他本是毫無目的的,前行的方向只是遵循著感知的本能,追尋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似乎有什麼古怪,在意識中引導著他,讓他十分想要在臨死前一探究竟,解掉心中疑惑。
於是一路堅持下來,越往那裡靠近,這片世界中的魂力汲取就似乎在變得越來越輕,但減輕的程度十分有限,持續的消耗還是很快就讓他虛弱下來,體內的魂力早就已經被汲取一空了,但不同於普通人類的是,格萊的血脈中也有著異乎強大的能量,可以進一步的維持這種消耗。
這讓他越走越遠,直到看到了那片掩埋在骨骸中的城堡。
漫山遍野的屍骸也是把格萊微微震撼了一下,但隨即就浮現出了笑容,原來是這樣,難怪自己想要過來,老天對自己不薄,怕自己死後孤單,竟然還留了這麼多人來陪著自己,雖然都是章魚人,大家語言不通,不會像王重學長那麼好相處,但好歹也算是有個伴了。
可惜他已經沒力氣再走到城堡中去,身體已經被吸得只剩皮包骨頭,眼眶深陷,有無數青紫色的經脈都已經在面板上嚴重的凸顯出來。好在總算是看到了心中所想,格萊已經滿足,意識的放鬆讓他直接倒在了城外的屍骸中。
他想到了曾經在天京的時候,馬東學長講過的一個無聊的冷笑話,一睜眼,一晚上過去了,一閉眼,一輩子就過去了……
格萊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閉上了眼睛。
一抹已經十分微弱的意識卻被困頓在虛無的黑暗裡,感覺四周很冷,隨時都有可能將他這抹微弱的意識徹底凍結、徹底消散,隱隱綽綽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在一片虛無中叫自己的名字,可此時他就算想回應也根本無力。
那股意識在黑暗和冰冷中逐漸消散,可漸漸的,四周好像產生了光亮,又產生了溫度,溫潤著那抹殘破的意識,讓他飛快的復原,甚至迅速的壯大……
自我越來越清醒,四周也已經亮堂得猶如白晝,可卻始終身在虛無。
格萊想要走出這片虛無,卻在那光亮中處處碰壁,可與此同時,那些光亮也在孕育著他、牽引著他,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洪荒之力在體內復甦,甚至在虛無中看到了一些曾經只出現在血族壁畫上的威嚴畫像。
那是血族的先祖,散發著萬丈光芒,猶如神明般端坐在他身前,威嚴而強大,神聖得不可侵犯,讓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