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一下。
關長青若無其事的將視線轉移,輕輕地小幅度的晃動著手腕。身上的內衣被汗浸溼了,黏黏的有些難受,背後有些發癢可是又不能伸手去撓,只好緩緩的小幅度的在椅背上蹭著。
“下面我們有請祁縣長講話。”南局長中氣十足的說道,掌聲再一次響起,關長青抬起胳膊藉著鼓掌的機會,狠狠活動了好幾下痠麻不堪的手和胳膊。
祁仲康將話筒拿到自己面前,開啟面前的稿子開始講起來。關長青驚奇的發現祁縣長的口才很不錯,雖然講話整體構架沒有脫離自己稿子的範圍,但是在用詞和理論高度上遠遠不是自己能夠企及的,而且講話時,只是看一眼稿子上的標題,其餘全是借題發揮,講的很生動讓人聽起來沒有枯燥乏味的感覺,很親和。裡面還穿插了幾個很有意思的小故事,在眾人微笑之餘又能從中體會到裡面深刻的含義。
剛才武集賢的講話在祁縣長的的襯托下,顯得就像埃及法老的木乃伊,乾巴巴實在一點水分都沒有,又像是年代久遠風乾的牛肉,要在嘴裡除了咯牙之外還要塞在牙縫裡,實在令人感覺不舒服得很。
聽見旁邊幾個教師小聲都在談論祁縣長的講話內容,言語裡面欽佩的意思很是充足。關長青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中雖然有些遺憾沒有寫出這樣高水平的講話稿,但是基礎還是自己打下的,難免有一絲小小得意。
祁縣長講話完畢,博得滿堂喝彩,人們將自己的情緒摻雜在掌聲裡面,掌聲很久才停下。武集賢面帶著笑容鼓著掌,但是細心的人能夠發現,他的眼中閃爍著有些氣惱和失落的光芒。
武集賢坐在主席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在內心裡不得不承認祁仲康的講話很有水平,可習慣於唯我獨尊的他忽然發現自己一向不放在眼裡的對手,才華竟然勝於自己百倍,巨大的心理反差,就像千萬只蝗蟲在撕啃著自己的心臟,又癢又酸又痛,這些感覺慢慢彙集在一起,構成了對祁仲康的惱怒和深深的嫉妒。
腦袋有些發漲,臉上的熱度在增高,耳朵聽力範圍忽然一下變得寬廣起來,似乎覆蓋到了整個禮堂,好像聽見底下人們對兩者之間講話水平,孰高誰低的評價。舒適的椅子上面好像瞬間長滿,令自己有些坐不安穩的利刺。微微扭動著身體,這樣也許會好過一些。
肯能是武集賢很善於掩飾自己的心態,南局長根本沒有察覺到領導心中的不快,依舊桃花笑春風的氣若洪鐘的宣佈下一個會議程序,有請優秀教師代表上臺發言。
關長青感覺到身邊有股涼風吹過,送來一股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氣,這股味道很難令他形容,幽幽有點太冷,芳馥有點太熱烈,麝蘭似乎又有些太濃,搜腸刮肚的想尋找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但是沒等反應過來,一個娉婷的身影從面前走過,消失在通往後臺的小門裡,留下一縷暗香在他的周圍輕遊浮動。
悄悄伸出手試圖去撈,想挽留住快要消散在空氣裡的怦然心動,裝出思考的意思將手握成拳頭,慢慢放到自己的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失望的攤開手掌,裡面只有空空的悵惘和淡淡的留戀。
看起來這個背影很熟悉,究竟是誰?心中忽然對香氣的主人萌發了強烈的好奇,目不轉睛注視著主席臺,心中盼望著,盼望著,那個人兒加快腳步,好讓自己跳躍有些歡快的心臟更加快樂。
這個南局長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廢話,難道不明白一個少男的心在蠢蠢欲動嗎?他有一種衝上臺想拿起對方嘴邊的話筒狠狠砸向那張寫滿得意的大臉。
兩分鐘就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人們常說度日如年,但在關長青的感受中,似乎度秒如年般的漫長。終於那張喋喋不休的大嘴,離開了在長青臆想當中作為武器的話筒。長長舒了一口氣,將熱切的目光投向主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