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未寅並沒有立刻回答,腦裡頭稍微做了思考後,這才開口說道:“方才那個少年是惹到祖母不高興了嗎?”
聽了這話,老微微一挑眉,與她平淡的目光大相徑庭。起初,只是往外嘆著氣。餘未寅只是默不作聲一動不動的站著。後來,興許是感受到了這屋裡只有她一人的出氣聲,這才終於開口說道:“你祖父死的時候,千叮萬囑的叫我看著這個家。我在看著,在看著呢。可也始終到了力不從心的時候。”
若是前一句還是在同餘未寅說,那麼後一句,可真是隔了時空在同死去的老爺說話。隨即,老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甚至黯然疲憊的眼中竟是彷彿閃動著淚花。
眼見如此,餘未寅顯然不知所措。鐵腕變作柔情,她從未意料到。
“那少年……”
“我知道你們都怕我。可若是不怕我,誰又願意聽一個老婆的。說來也好笑,平平靜靜了那麼多年,這一下來了這麼多事。我可真是有些力不從心。”老不僅沒有搭餘未寅的話頭。說話間,更是拉起餘未寅的手坐在了自己身邊。徹底扯開了話題。
今日這一遭,可真真是一波又一波的意外。至少餘未寅從未覺得,老是這樣柔情的人。如她所言是真,那這老可真真是守衛了餘府大半輩。
“祖母,您還老當益壯呢。”看著動了情的老,餘未寅此時說的也是真心實意。
只見老拍著餘未寅的說,慢悠悠的說道:“你大哥不如你。可他卻是我最看好的。丫頭,我知道你會好好輔助巳易。巳易有你這麼個疼他的妹妹,也是榮幸。我知道,我年之後,這餘家必定會經歷大變,可萬不能是現在。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興風作浪。”
隨即,老又是眼帶慈祥的看著餘未寅,道:“丫頭,我知道你機靈。畢竟都是一家人,能好好就好好過。最近你二嬸可不也收斂了許多。”
“阿寅知道。”
“丫頭啊。雖當時你爹去的時候,你說了要替他守孝年。可畢竟年並不是短的時間。若是碰到有緣人,我老婆做這個主了,也不必拘泥。”
聽了這話,餘未寅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頗是有些嚴肅的說道:“沒有的事。說了年,便是年。”
這一臉的堅毅,倒是叫老有些始料未及。一時無話。那餘未寅緊接著更是憤慨的說道:“祖母怎突然想起提這來的。是誰在亂嚼舌根!”
只聽得老輕哼一聲,道:“你這脾氣要是分一半給巳易。興許他就能成大器了。”
略帶冷清的語氣,顯然是對於餘未寅這提高了嗓門而顯得不敬的語氣感到十分不滿意。此時,老仍舊是那萬年不變的冰山。餘未寅也終於收了收骨頭。想到在自家父親靈前挨的那一棍,便只覺得悶得發慌。
看來這老到底是什麼模樣,她從來都是清楚的。只是為何自己這樣的魯莽。
一時間,汗水由額頭上流了下來,她也不知該坐還是繼續站著。
少頃,只見老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道:“我只是偶然聽了慶珍說起,世已屬意於你。該如何,還得看你自己。若你嫌我老婆多事,那我就不提了。”
話語中顯然的不高興,與剛才那般熱絡彷彿是判若兩人似的。看來,即便是進了裡屋,餘未寅也根本沒有走進老哪怕一分一毫。
“阿寅知道,祖母是為我好。”說這話時,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心中禁不住的顫抖。
“明白自然是最好的。巳易還在等你,你去吧。”
餘未寅此時只覺筋疲力盡。將將邁出腳步,那老又是輕聲叫住了她,道:“丫頭,為你好,也為巳易好。也為餘府好。”
自是聰明人,該明白的也都該明白。只是,聽在餘未寅耳中卻徹底沉下了心中。
屋外頭,仍舊是細雨綿綿,甚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