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的血,就被莫若菲帶著從馬上摔倒在地。她摔在他身上,被懷裡抱著的錦盒壓得胸口發疼。不棄駭了一跳,幾把擦去臉上的血,睜眼就看到莫若菲閉著眼一動不動躺在雪地中。
她慌亂的往四周看。山谷空寂,風聲隱隱。天地間彷彿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不棄害怕的推搡著莫若菲,掐他的人中,拍他的臉,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莫公子!你醒醒!”
莫若菲一動不動。絕美的臉像冰雕出來似的,透明沒有血色。
不棄顫抖著用手在他頸側摸了摸,指尖傳來一絲悸動。她鬆了口氣想,他還沒死。腦子裡瞬間湧出了和山哥相依為命的往事。禁錮了十三年的魔瓶被開啟,化為熱淚衝進她眼裡。不棄哽咽著說道:“你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這樣死了划不來的。我不想認你,也不想你死。”
她解開了莫若菲的青玉腰帶。扯開前襟看到他胸前有塊青紫的淤痕,她小心的摸了摸,肋骨沒有斷。血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掩上衣襟費勁的翻過莫若菲,倒吸口涼氣,背上傷口猙獰,白衣已被染紅。
此處官道旁已非懸崖陡壁,山坡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叢叢枯萎的灌木半埋在冰雪之中。薑黃色的枯草尖凝著雪團。用灌木衰草燒堆火不難,萬一被追上來怎麼辦?不棄緊張的看來時的方向打量,伏在路上感覺是否有馬蹄的震動聲。
她突然發現,馬已經跑不見了影。不棄苦笑著想,就算躲在路旁,就憑她拖動莫若菲的痕跡也是躲不過的。聽天由命吧,現在救人要緊。
不棄脫下身上的銀狸披風蓋在他身上,站起身就往山坡上跑。半個時辰後靠近山坡的背風處已升起一堆火來。
不棄捧了新雪放進陶缽裡煮,拿起莫若菲的匕首割開被粘連的衣裳,撕了裙子將他的傷口緊緊的綁住。等她弄好這些時,莫若菲的臉色更白,身體凍著發抖。她用布包著手,從火堆旁端起陶缽,小心的將熱化的雪水喂進莫若菲嘴裡。
“馬往谷口方向跑了,劍聲會看到它,會馬上帶人來。你堅持住。”
莫若菲似乎有了點意識,嚥下了水。
山谷裡的風刺骨的寒,莫若菲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不棄皺了皺眉,起身將火堆移開。地燒得熱了,她將莫若菲拖過去,轉身又往坡上跑。
她努力的揮動著匕首斬下乾枯的灌木,又升起了新的火堆。銀狸披風裹在莫若菲身上,裙子給他包紮傷口用了,她只穿著短襖與褒褲。看到火堆漸漸的圍成了一個半圓的火圈,不棄擦了把臉上的汗笑了。灌木和枯草禁不住燒,她不停的往返山坡與官道間,一時間竟也不覺得冷了。
力氣終於漸漸消磨殆盡,不棄疲憊地將懷裡的灌木堆在火堆,再也沒有力氣了。風一吹,熱汗成冰,涼嗖嗖的貼在身上。她連打幾個噴嚏,凍得直哆嗦。看了看莫若菲,不棄抱住了他,希望能讓兩人都暖和一點。
火光漸漸的弱下去,她費勁收集的灌木再也無法支援火堆繼續蓬勃的燃燒。不棄絕望的想,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能否堅持到劍聲帶人來援,是命。
莫若菲突然動了動,不棄驚喜的說道:“你醒了?!我給你喝水。”
她端起陶缽又喂他喝得幾口熱水。
莫若菲漸漸的睜開眼睛。山風將火堆吹散,燒得通紅的枯草轉眼間變成一莖黑灰。他望著身前的不棄,突然揚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喘著氣罵道:“不知死活!”
他雖然受了重傷,一巴掌的力道也不小。不棄只覺得似乎被他扇掉了臉皮,先只聽到清脆的聲音,隔了一會兒,臉上才傳來針扎般的痛楚。
莫若菲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怒意,他喘著氣罵道:“不知死活!為了個破碗連命都不要了!”說著拿起陶缽狠狠的摔下。
“不要!”不棄尖叫一聲撲過去。額頭撞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