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也有一段時間了,比起最初來時,也不那麼拘謹了,只是最近,臉上老是愁容滿面。
她雖然讀著聖賢書,雙耳卻也聽著窗外事的,所以王氏的表情和流綰最近來一些反常的舉動都被她看到了眼裡。
若是尋常丫頭,她興許不會過問什麼,可她待流綰如姐妹,前世更是虧欠她良多,是以便把流綰單獨叫到了一邊。
見流綰佯作無事的表情,武青悠闇嘆一口氣,詢問道:“流綰,你可有什麼事?”
流綰抬起頭來,眼中分明有些難過複雜,但很快卻搖了搖頭,“沒事,小姐,我能有什麼事呢?”說罷,還強笑了兩聲。
若是以往的她,也許就這麼過去了,可現在,她觀人能入毫微,是以流綰這一點點表情便讓她覺得事非尋常了。
於是拉著流綰坐了下來,輕言道:“流綰,說實話,我一直把你當做親人的,你也知道我無兄弟姐妹,你於我而言,就像姐姐一般,難道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嗎?”
流綰原以為自己瞞得夠好了,卻沒想小姐竟然發覺了,聽了她這般話,感動之餘,卻也無法開口……
這一次是她爹替鎮上的李老爺做工,哪想傷了腿,李老爺只肯給了工錢,不肯找人醫治,可爹的那點工錢哪請得起大夫,上一次娘生病的時候,家中的積蓄都用光了,還用了小姐給得那十兩銀子,現在爹受了傷,沒有銀子治,可叫她怎麼再開口向小姐要,畢竟她得的月錢已經夠多了,小姐還對她這般好。
流綰踟躕了良久,看著小姐那雙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她無法答話。同時心中另一個聲音卻也在說道:小姐待她如姐妹,若是能救爹,自己以後再積攢了銀子還給小姐就是。
可是……她還是有些無法開口。
看出流綰的為難,武青悠並沒有立即出聲,只是等待著她的回答……
良久良久後,王氏都在門外走了幾個來回,流綰也見到了,才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小姐,我爹做工傷了腿,李老爺不肯出錢醫治,家裡也實在拿不出錢了,小姐能不能借給流綰一些銀子,以後從我的月錢里扣?”
見她終於說了出來,武青悠才微微一笑,“這不成了,你放心,以後我每月都會扣一些,你要多少?”
流綰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十兩。”
武青悠點了點頭,便轉身從自己的私房錢裡拿了十兩給她,流綰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後,武青悠才又問道:“你爹傷得重嗎?”
流綰緊皺的眉頭鬆了一些,可在聽到武青悠這話後,臉色一瞬間又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爹爹傷勢很重,又沒有及時救治,怕是……”說著,淚水就盈在眼眶裡。
這一世,武青悠最重親情,也明白流綰此時心情一定很難受,於是說道:“別擔心,待會兒在城裡找個大夫,我與你們一塊兒回去看看。”
“小姐,你要去……”
武青悠點了點頭,前一世她虧欠流綰許多,這一世,流綰雖然活了下來,可她家條件實在不好,爹出門做活,還被人欺負,這樣子的情況,其實無需她多做什麼,只要讓人見著她對流綰如姐妹,那些人自然不會再欺負他們一家。
武青悠同時又揣了些銀子在身上,令其他丫頭去請了大夫,她跟武承義說了之後,武承義並沒反對,只是叮囑她小心一些,便派了四個家丁跟隨一道。
流綰母女加上武青悠坐在馬車裡,大夫和車伕坐在外面,四個家丁則騎著馬,護著馬車往流綰家所在的小村駛去……
路上,王氏和流綰的手一直緊握在一起,武青悠知道他們是在擔心流綰的爹,所以也沒怎麼說話打擾兩人。
坐著馬車,很快便到了肖家村,馬車駛過村中,引起一陣雞鳴狗吠。
流綰早早地挑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