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弟都是等著與我們佟家結親哩!”他捋著鬍子笑道。
見我毫無反應,他又忽地壓低聲音道:“洛洛,你和太子爺……”見我詫異的反應,他靠回椅子,慢悠悠地說:“當然他是很好,不過……”我不耐煩地打斷他,道:“您放心,我和他如今半點關係也無。”他笑逐顏開地說:“不錯,不錯,咱們佟家不攀龍附鳳。”說著讓我好生歇著,便就告辭,臨走時他拍拍我的肩,道:“八爺他…可對你很是上心。”
我關上門,不禁想起那個籠罩在霧氣中的男人,看得見別人,別人卻看不清他的男人,還在等著我的心麼?他的感情,究竟是何時而起,因何而起呢?我只和衣躺在床上,腦裡亂糟糟的又繞回到十三不帶猶豫的“選擇”。
忽地十格格推門而入,叫道:“你們兩個,偷偷跑去哪裡,竟也不帶我……”看到我的面色,她馬上停住了嘴,撲過來問道:“這是怎麼了?”我輕輕笑道:“人累了,心碎了。”她深深嘆了口氣,道:“多情的人,往往沒想過什麼是用情;所以,最有情的人,往往最無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悄悄起身,又是一個幾乎不眠的夜——到底關於十三的回憶,不能全是那縹緲的快樂,更應該有真實的痛楚,才算完整呵……
十格格也隨我起身,默默地陪著我出去遛彎兒。
小太監們正忙著往太液池上澆水厚冰,我倆遂向萬歲山上行去。
剛登上個小山坡,忽聽得頭頂傳來一聲大喝:“閃開!”未待我倆反應,一個人影已經風馳電掣般向我們衝來,十格格將我向身邊一推,自己卻躲閃不及,和那人撞了個滿懷。
我爬起身來,只見十格格滿頭滿身都是雪,忙上前一步扶她起來。她歪著身子起身,一聲不吭地,冷冷看向面前同樣狼狽的男人。
說來奇怪,那男人雖是滿身是雪,但仍自有一種獨特的風度——他好似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狼狽,聳聳肩,對我們歉意一笑。我正要斂裾還禮,便被十格格一把攔住。
她平靜地看了那男人一眼,突然獨自大步向坡上走去。
我心裡暗暗驚詫,而那男人只是抱著雙肩看著十格格的背影。
不一會兒,只見一抹紅色從坡上飄然而下,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時以為那是一個雪中的精靈。可只一眨眼的功夫,十格格已經穩穩地減速,在我們身前定定停下。
我不禁又驚又喜,上前問道:“如兒,你會打滑撻?”她衝我輕輕一笑,道:“不會能亂滑麼?我改日教你。”說著斜睨那嘴角噙笑的男子。
誰知,山坡後又傳來一聲召喚:“多爾濟!人呢?”一時我們兩個都僵在原地,身邊卻傳來懶洋洋的一聲高聲回應:“我在這兒!”說完,那男人——多爾濟、、科爾沁部最有名的勇士、如兒的未婚夫婿眨眨眼,仍是微微笑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憋著笑看向十格格,她面色微紅,緊咬著嘴唇,卻仍是冷冷地道:“我回去換衣服。”說著也不管我,轉身就走。多爾濟衝我點了個頭,大步追過去。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遠,不禁有些失笑,可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惘然。
我慢慢地坐了下來,仰在雪中,閉上眼,早晨的日光醺人慾醉,這才知道即使被雪包圍,也是一種別樣溫暖。
忽的眼前一黑,我奇怪地緩緩睜開眼,不禁愣住,模模糊糊看到的是八阿哥遙遠的眸子,和逼近的臉。我心裡一驚,忙推開他,站起身來。
他歪頭看著我,搖頭道:“這副野性難馴的樣子!真不知道幾個人能受得了。”我不想和他周旋,只不答話。
他也不在意,緩緩地走在我身邊,柔聲道:“你可知道,有個地方,絕不會拘了你的性子。”我不禁看向他的眼睛,可卻仍是朦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