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玖嘿嘿傻傻一樂,鬆開了濟蘭,神采奕奕的走到門口的桌上提了兩個小紙包進來,整齊的擺到濟蘭面前,道“濟蘭,這是綠豆糕。雖然比不得江南京城的好,我特地買的。”
瞧著濟蘭沒任何反應,佟玖又朝前推了推“走了兩條街,特地買的。”說完開懷的一笑“今個回來晚了,點心鋪差點就關檔了。”
“誰告訴你我愛吃綠豆糕?”濟蘭知她這酒定是沒少吃,不然不會這麼肆無忌憚,板著臉問道。
佟玖想了下,眨了眨眼,站立不穩的坐到椅子上,摸著肚子楚楚可憐的笑了下“我餓了,我想吃了。”
“在外頭,光顧著喝酒了罷?”濟蘭雖還是板著臉,但手上動了動,為她倒了盞茶,看佟玖搓著手扯開紙包外的紙繩,說了句“綠豆糕寒涼,冬日裡女兒家少食些。”
“嗯,果然甜而不膩,酥鬆綿軟,入口即化。”佟玖眯了眯眼,將另一包推到濟蘭面前道“我手不乾淨,你吃一塊嚐嚐,嚐嚐麼!”
濟蘭捏了塊在手裡,悠悠的打趣道“韓東家今天談成什麼大買賣了,買米的人就差排到吉達了。還特地買了包綠豆糕,這麼大手筆。”
佟玖喝了兩口茶,拍了拍手上的綠豆糕屑,道“對,這事待我仔細跟你慢慢道來。”說完佟玖把一早晨如何遇見沈見平,又是怎麼知道官府要買米,又是打算如何壓低米價的跟濟蘭說了遍。
“哦,這麼說來,今個一整日就是跟那個佟總兵和糧臺總辦一處廝混了。”濟蘭輕啟朱唇,含去綠豆糕一角。
“濟蘭,你真是的貴人。”說到糧臺總辦佟玖向前湊了過來。
“消停跟那坐著。”濟蘭抬手止住她。
“本來這糧臺總辦趾高氣揚的礙著揚古的面子不得不敷衍我,後來聽說他姓富察,我就提了句你,跟他攀了個遠房親戚。吃飯時,塞了這麼厚一沓銀票給他。”佟玖比劃著道。
“派這麼個芝麻大的差事,就算是我們本家,想必也不是什麼近枝。”濟蘭瞭然道“我並不是你的什麼貴人,論起來京城裡姓富察的那個宗親,才是你的貴人。”
佟玖遂心如意的道“後來,我們去園子裡聽戲,散戲的檔口兒他對我明言,只要我能在十日內拿出他要的數量,這筆買賣就指給咱們達正昌了。”
這在濟蘭眼裡,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小事兒,並不覺得有什麼。但見佟玖這等的欣喜,知道這是她自當東家以來,第一次同官府打這麼大的交道,故而讚許的點點頭。
“哎呀,現在就等著晉商扛不住,把米價降下來。”佟玖仰頭看了看房梁,心裡祈禱著晉商快些中計,疲憊的長出口氣。
“行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都關檔了,現下想它也沒用。”濟蘭催促她道“去沐浴更衣罷,時候不早了。”
“哎。”佟玖起身“你再吃兩塊,過夜就不好吃了。”臨出去前瞅著案上的綠豆糕,念念不忘的囑咐了句。
濟蘭看著她哼著小曲兒出去的背影,又拿起塊綠豆糕,揚了揚嘴角。
“沁姐姐,去跟虹姐兒說,姑爺沐浴的水裡多放些花瓣。”想起剛才佟玖身上渾氣的味道,濟蘭食慾大減的放下綠豆糕,又道“要換上的裡外褂子,都拿薰香過過。”
“省得了小姐,這就去。”門外傳來富察沁的聲音。
“看見沒,人家這是嫌棄你了。”虹筱邊往浴桶裡撒著富察沁送來的,平日濟蘭沐浴時用的乾花瓣,邊低聲道“上午她去無二坊時,虧我還當她有所改善了,真是不經誇。”
“什麼坊?”佟玖撥弄著水裡的花瓣,瞧著都是些什麼花。
“無二坊,她給酒坊起的名字,據說是取了吳氏姓氏的諧音,和世間僅此一間,獨一無二的意頭。”虹筱道。
“無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