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全只是站在一邊,一動不動,雙手垂下,頭也垂著。彷彿是餘未寅不開口,他也不會開口。
少頃,餘未寅又是看了看玲瓏,確認她走遠後,這才又開口說道:“玲瓏是我最得力的丫鬟,我視她做親姐妹。”
“我知道玲瓏她對小姐也是一片忠誠。玲瓏得小姐這樣的良主,是她的福分。”
要說李全雖平日裡並不怎麼會說客套話,可真正需要用的時候,他的客套話也並不會叫人覺得生硬,不適。反倒是叫人覺得恰到好處。至少餘未寅是十分滿意的。
餘未寅只是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坐的端莊。不再同李全說話。
少頃,是玲瓏端著托盤笑嘻嘻的走來過來。卻是在上涼亭臺階的時候微微有些踉蹌。只這麼一個小動作,卻是被李全看在眼中,立刻上前扶了一把,柔聲道:“小心。”
只見玲瓏微微頷,臉上帶著笑意。隨即,兩人又是不自覺的看向餘未寅。餘未寅仍舊是一貫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雖餘未寅並未明言,可有些事現在是發生了變化的,那是好的開端。
待接了玲瓏遞來的茶盞後,餘未寅輕輕呷了一口,道:“我今日特地來找你,是因為玲瓏說的一樁事情。聽說是你告訴她的。”
卻只見,李全抬頭瞧了站在餘未寅身後的玲瓏一眼,說道:“玲瓏,你先回避一下。”
這樣的直言倒是餘未寅未曾料到的。但隨即,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對著玲瓏點點頭,說道:“恩,去吧。”
待看著玲瓏一步回的是終於走遠了,李全這才將自己眼神收回,恢復了先前平淡的語氣,說道:“我娘喜歡玲瓏,我也喜歡。小姐看中我做事,我知道一方面也是為了玲瓏。但有些事,我不喜歡她攙和的深,畢竟玲瓏的性小姐也知道。”
“你能這樣為玲瓏著想,實在是很好。我答應你的要求,那麼你也將知道的事徹徹底底的告訴我。我不要猜測,我要肯定的確認。”
說話間,餘未寅斂起了笑容,一臉的嚴肅。已然是將茶盞放在了石桌上,雙手施施然的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派安然模樣。可真真對得起‘大小姐’這個稱謂。雖然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觸李全,可這個人的性格坦蕩蕩,她十分喜歡。
只聽得李全清了清嗓,說道:“我有一些地痞朋友,相信小姐也是聽玲瓏說過的。近些年他們多活躍於賭坊間。前些日,在城北有個中年男人賭了天夜。可卻是逢賭必輸,幾乎除了第一日,便再也沒有贏過一把。
直到將身上的銀輸盡了,他還是罵罵咧咧的完全不盡興。之後,便是被人攆了出去。可叫人料不到的是,過了個把時辰,他又來了。帶著一張地契。人一看,便是說他騙,因為那是餘府的。就沒人要。因為是關於餘府,我小兄弟知道我在餘府做事,便是將這樁事情告訴了我。”
李全的敘述很清晰。怪不得要說是猜測了,若是憑著這些想便要去指責二房,那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既沒抓個現行,又怎麼能定罪。
隨即,她又是盯著李全的眼,問道:“那這人,是不是我二叔?”
李全卻是無奈的聳聳肩,道:“說不好。小姐您是不知道,但我們都是懂的。瘋賭了好幾日的人,不吃不喝,只知道錢。早就脫了人形了。況且依二老爺的身份,怎麼樣都不應該給人知道他嗜賭這樁事情。只是,後來聽說。餘家的一處鋪易了主,這樁事情還是有些大的。當日有人拿著地契去鋪的時候,幾乎那一條街都知道了。但後來,也彷彿是不了了之。”
彷彿此時愈發的叫人看不透,餘未寅皺著眉想了想,便是又問:“現在那間鋪呢?”
“說來也怪,正在整頓翻新。”
良久,餘未寅又問道:“還有什麼訊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