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出家。這哪裡是尋常母親能做出來的事啊。”
“母親自也是有她的難處。她不說,我們也不問。但若然出家能叫她放下痛苦,何樂而不為。”說話間,餘未寅終究是紅了眼眶。
這幾次見到母親顧蘭芝,她只覺母親愈發的憔悴。一次比一次更甚。故意的疏遠也分明是特意為之。倒是今次,彷彿她臉上有種釋然的光芒。是餘未寅這輩都未曾在母親面上見過的。
餘未寅印象中,母親是一個外表其溫婉,可內心卻剛強如鐵的女。感情是看的重的。真要如現在這般放下一切,她自己的內心必定比所有人都痛的厲害。
畢竟,自父親離世那麼多時間。母親便是自我折磨了這麼久。如今終於是能放自己一條生了。即便再不捨,她作為女兒的也不該說些什麼。唯有支援。
或許平日裡偏執如狂的人。在這樣的時候才會大徹大悟。只可惜,幾乎只有餘未寅一個人想的這樣通透。
她大哥餘巳易是整整鬧了一夜要上山去。終是被老攔著。直到公雞打了第一聲鳴,天剛亮。他便是不顧一切的阻撓,馬不停蹄的往寺廟中趕。
只是,卻是徹底撲了個空。禪院中空空如也,彷彿這兒就從未居住過人一般。
那一日,餘巳易在山頭上痛哭流涕。就連父親餘慶豐死的時候,他都未曾這樣的悲慟。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說走就走了。明明還存在於這個世,卻什麼都不是了。即便相見也只是陌。他失去了父,今日又失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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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暫借的丫鬟
第十八章
近些日來,老總是召集孫孫女們齊聚一堂。彷彿在任何人而言,到了遲暮之年,便尤為重視親情。每每,她也總能一個人說上許久。
“我看府裡這兩位小姐的春夏裝可得添置了。”
老淡淡的說著,後頭的連媽媽便是在口中復讀一遍。自老將賬務重新掌管在自己手中之後。顯然是對於孫輩的購置花費十分的大方。尤其是兩個孫女。甚至餘未寅還更甚一些。自然,那些也都是在私下。
隨即,老將兩個孫女淡淡一瞧,道:“崎兒可以穿的粉嫩一些。畢竟年紀還小。阿寅……便素雅一些,但卻一定要精緻。”
許是想到了餘未寅仍舊是處於戴孝期間。老在如今對於餘未寅的事可真真是想的周到。
“記下了。”
老隨即又是說道:“這兩年孩們身體都長得快,記得每回裁衣服前都好好量。”
說話間,只聽得門被推開,見周若容施施然的走了進屋來,親自端著一茶盅,小心翼翼的放到老面前,熱絡的說道:“老,趁熱用吧,我剛從廚房給你端出來。”
老微微點頭,示意周若容將茶盅放下。又是吩咐了連媽媽要安置的一些瑣事,這才端起了茶盅,將參茶微微呷了一口。
餘未寅倒是真真覺得奇怪,周若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這樣乖巧。以往的她,囂張跋扈,即便是在老面前也總是端著姿態,斷然不會這般伏低。更沒有親自端茶送水的道理。如今可真真是奇特了。
不僅如此。以往的周若容以在暗裡說著諷刺的話語為樂。彷彿碰上面不明裡暗裡嘲諷上幾句,她便渾身不舒服。可餘未寅回憶這幾日在府裡遇到,這周若容可真真是帶著和藹的笑容。即便還是淡淡的,卻並不是那麼叫人討厭了。
服侍老用下參湯後,周若容這才笑著說道:“不知宴請金大人及世的宴會籌備的如何了?”
餘未寅細細觀察的周若容的表情。彷彿她是一點兒逾越都不敢有的,就好似當年自家母親顧蘭芝對待老一般敬重有加。可卻又多了些畏懼。餘未寅想,或許是因為被剝奪了這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