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平日裡只不過和一些與她同樣無聊的富家小姐鬥鬥嘴耍耍心機,這樣的暗諷已經是她最大的攻擊值了。可是年紀是女人最致命的忌諱。豁達如顧明珠,竟然也不能免俗。她眼神瞬時一冷,原本袖手的容磊頓時覺得好笑,趕緊上來圓場,“顧總沒有攜帶家屬一起來麼?今天他們可是放話說要灌醉你的……” 他也換下了白天的西裝革履,穿了件銀灰色的外套來,裡面搭著的毛衣顏色恰好也是暗紫。說話間他不等田思思靠過來,伸手虛虛攬住了顧明珠,邊說笑邊進場去了。 容家和田家的聯姻傳的滿城風雨,顧明珠回來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田思思和顧煙同歲的,十六歲就躋身C市名媛裡翹楚。曾經顧家還鼎盛的時候,她在學校接觸過顧煙,具體是什麼事情顧明珠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當時,顧家二小姐秉持一貫的冰雪作風,把田家的寶貝思思當做了空氣。田思思大為傷心,她父母對此也頗有微詞,親自致電顧博雲,顧博雲是什麼脾氣?聽到一半直接結束通話,再也不理會。 後來,阮無雙出面善後,偷偷打電話去田家致歉,還派出顧明珠帶著可憐的小思思出去玩了一天,安慰她尋求友誼失敗後備受創傷的小心靈。 孽緣啊,顧明珠眼角掃過急急追上來挽住容磊的小姑娘,心裡直嘆氣。卿本是佳人,奈何做小三——小甜甜,你可別怪明珠姐姐心狠啊…… 慶功宴開始,一群精英變成了精瘋。 高幸天鵝般優雅的脖子仰著,一大杯酒乾的一滴不剩,叫好聲此起彼伏,她示威般看向紀航。紀航端坐,不動如山。 “來來來,下一個!”高幸搖晃著挑釁眾人,大有不醉不歸的氣勢。 紀航在來“韋博”的時候就在方非池和顧明珠的引見之下認識了高幸,幾次逢場作戲,彼此都以為不過平常,之後漸漸淡了。高幸要面子,況且遠隔重洋,她又帶著個睿睿,也就一聲嘆息就此放過了。 春天花又開,睿睿的主治醫生鍾潛狂追不捨,高幸以為日子也就這麼平淡下去了,便接受了那隻幸福的婚戒,將婚期定在來年的夏天。 可是,紀航回來了,還在與“韋博”的合作之中,看中了冷傲的小璇,展開了鮮花攻勢。 於是,高幸的世界“哄”一聲爆炸了。用顧明珠的話說,高幸被嫉妒矇蔽了雙眼,以為自己愛上了紀航。 女人最怕什麼?或許不是愛而未得,而是失之交臂。女人最恨什麼?誠實的說,是分手後再見,他過的比自己好。 “有容”這邊已經被高幸放倒了數個,有玩得好的職員,慫恿容磊親自上馬,掙回點面子。 容磊剛才也喝了不少,正靠在椅背上聽田思思笑容滿面的說著什麼,聽了這話便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頓時掌聲口哨聲一片,高幸臉色玫紅,嬌笑著擺手,“這可不行!我這都強弩之末了,你們竟然搬出殺手鐧,太欺負人了!” 她說的風趣,大家都跟著起鬨,話鋒幾轉,顧明珠便被推了出來。 “我也不行。”顧明珠被推的和容磊面對面站著,也是連連擺手,“我們高大美女要是強弩之末,我就是一塌糊塗了。再說了,我和容總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吶!” 鬨笑聲一片,不知道誰起了頭,漸漸齊聲的有節奏拍起手來:“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那邊田思思連忙的站起來要過來,傑西卡貌似無意的拖她喝了一杯,他一個眼神過來,那邊的高幸跌跌撞撞趕到,親熱的拉著小姑娘的手,姐姐妹妹的叫,掏心掏肺的抱怨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拉著她大話家常。田思思家教甚好,何況高幸看上去醉了,半個身子壓著她,她動彈不得,只好無奈的看著容磊和顧明珠被眾人逼迫著喝交杯酒。 顧明珠已然薄醉,兩頰緋紅,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投印下,碎著兩片令人心疼的陰影。她微低著頭只是笑,明豔不可方物,容磊眼神越來越深,輕輕一抬她的手,在一片笑鬧聲裡連喝了三杯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