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跟著正叔起身,兩人在我發愣的情況下,著急的離開。
我連忙起身追,沒追幾步被正叔轟了回來。他只說有事,讓我放心養身子就成。
“老二,這是啥子情況?怎麼都要走?”我感覺不是巧合,唬著臉發問。二哥開始不肯說,在我的逼迫下,不忍心的告訴了我真相。
我可能活不過今年了,父親這酒,佩姨這藥,能讓我拖到年底已經是理想中的狀態。業有專攻,父親和老二能見鬼,他們跟鬼打交道有經驗,對上一些小病也略懂一二,但我這種情況他們根本沒辦法。二哥要去山裡問哈子外公,看外公有沒辦法。佩姨和正叔要去拜訪一些朋友尋找辦法。
體會過死亡的感覺,但等死又是一種感覺,我傻坐在桌邊呆了好一會,強笑著說:“甭瞎折騰了,我自個的身子還不知道?保證長命…咳……百歲……咳咳!”
“逞能!”二哥罵了一句,急忙伸手拿過掛在我腰間的酒壺擰開遞給我,他說:“咳嗽的太猛的時候,喝一口,能舒服一些。好了,這飯老子也不想吃了,半夜翻山可不太舒服。”
“等會,給我留一碗,多的給老五和么妹整回去,他們兩正長個呢!”我看著一桌子菜,又擔心的說:“這事沒告訴啊姆吧?”
老二低頭收拾著桌上的菜,搖了搖頭。我這才放心。
“那個……那個……白娘子你喜歡吃啥啊?”我突然想起屋裡還有一個人,喊了一嗓子。妹芽在屋裡說,她不挑食。
最後我留下了三碗菜,多的全讓老二送過去。我不敢去送,怕阿姆和喜歡哭鼻子的三姐白天看到我的樣子。
人總歸要生存,小村就像一灘湖水,昨晚的事情是一塊大石頭丟進了湖裡,掀起一道波浪之後,湖面又恢復了往日的情況。最多看不到的湖底多了塊大石頭,村裡人都記住了愧樹林老漢。
白娘子叫花生香,是戲班班主撿到的棄嬰。那年頭女嬰被丟棄的事兒屢見不鮮,命大的會被人救下,命薄的……
花生香是個可憐人。
清風拂面,我抱著小姑奶奶站在村裡最高的土丘破上,看著下地忙活的村民,聽著花生香的訴說,心底不知道是啥子滋味。她講的很隨意,說的好像不是她自己,只是美眸中偶爾透露出的哀傷,我見猶憐。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花生香呆了一會,看著遠處白雲滾滾,薄唇輕啟。“聽師父說了,是你救了我。在我的想象中,你應該是這樣的。”
“啥子五溝十八灣的?我又咋子了?”唱戲的不愧是唱戲的,比我這土鱉有文化,我感覺她唸的兩句挺豪氣,於是打趣的反問。
“呃!”
她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很怪,剛給我的感覺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年輕人應該有朝氣一點。現在又……不好說,說不出來。”
朝氣?死氣還差不多,等晚上天黑了,黑色月牙染黑了額頭,看你還說不說朝氣。
“你要呆在這也行,等聽完我的事,再做選擇吧。”我等她點頭,又說:“你膽子大嗎?”
“還算可以,畢竟是唱戲的,那能沒點膽子?”她也不急。我轉身看向亂墳崗,說:“我衝過冥婚,今年可能就要死了。”
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表示她知道。我摸了摸鼻子,準備用這個把她嚇走的想法算落空了。
“我沒錢,跟我呆一起要麼吃老鼠,要麼吃魚。”我摸了摸小姑奶奶的毛髮,嘿嘿發笑。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她說小時候沒吃的,他和整個戲班子的人都吃過老鼠。
我正在傷腦筋,花生香反倒開口了,她說:“你死了,我跟著你去死。”
她柔和的樣兒,表達著堅定的態度,我沉默了。老子一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