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怎麼不甘該安排的事兒還得安排,不光說,他還把衝鋒衣和外褲都脫下來蓋在嬰兒座椅上,把洪常青包裹嚴實。
然後只穿著一身內衣褲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找出拆輪胎螺絲的套筒扳手和手電筒,迎著冷風向旁邊的山坡上爬去。
“爸爸……爸爸……”車裡的洪常青被洪濤的話說愣了,好久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直到洪濤的身影越走越遠他才開始拍著車窗叫喊。可惜以他的力氣拉不動車門扳手,也打不開中控鎖,只能乾著急。
“冬泳啊,幹嘛不多練練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幹什麼都沒長性的毛病真是害人……我就艹,這麼多樹難道就沒有一顆枯死的嘛。還能不能成了,你們就不怕我一把火把你們丫挺的都點了,誰都別活!”
洪濤幹嘛去了?他不是想扔下洪常青自己跑,這破地方美是美,綠樹夾雜著白雪,可那都是表面現象,想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去是真尼瑪難啊。
樹多不假,可是想找幾根柴火都費勁。活著的樹枝很難收集,還不容易點著;地面上的枯葉都被雪水浸透了,顯然也點不著。
洪濤只能迎著冷風繼續往山上爬,一邊走一邊罵。如果這些樹真有臉皮,必須有被他那些惡毒語言罵死的。
古人這時候又云了,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反正餓死餓不死用這句話都成。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當洪濤感覺身體越來越硬、腿腳也越來越不好使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顆枯樹斜著躺倒在山坡上。
它的姿勢真美啊,任何不穿衣服的美女都無法和它相比,洪濤身體的某部分立刻就硬了,然後這部分又掄起了扳手,狠狠砸向了一根樹枝。
“兒子,忘掉剛才你爹我說的話吧,我只是想考驗考驗你的膽量。事實證明我的兒子不是哭天抹淚的孬種,是個男子漢。來,這片面包你先吃,我已經抹好果醬了。”
半個小時之後,路邊生起了一堆篝火,剛才還一臉沮喪的洪濤就像冷血動物似的,被火一烤又活了。雖然還掛著兩條清鼻涕,但那張嘴始終就沒閒著,還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顯得更運籌帷幄一些。
“我不想我媽媽了……”洪常青剛才確實沒哭,這孩子自打生下來就很少哭,也不知道是天生缺少情感啊還是意志力頑強。
但一看到洪濤被凍得哆哆嗦嗦的德性和手上那些被樹杈劃傷的血口子,居然說了一句很煽情的話,還擠出兩滴眼淚。
“這句話說得太假了,如果你媽媽在場她會比我更捨得自己。不是她不想在你身邊,而是不能,有些事等你大一大我再和你說,現在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趕緊吃吧,吃完了我講講你媽媽的故事。她可是個大能人,想當年這一大片山區都是她的領地,如果不是我比較任性,說不定現在她的雕像也矗立在某座古城裡呢。不過這樣也好,否則就沒你了!”
即便有了火堆也解決不了冷的問題,古人云了,風吹屁屁冷、火烤胸前暖。沒有足夠的禦寒衣物,烤火也只能解決身體一面的溫度,另一面還是冰冷徹骨。
洪濤只能儘量把肚子填飽,依靠自身熱量來協助抵禦嚴寒。舒服是別想了,只求不死,再奢侈一點的話就是別被凍病。要是得了急性肺炎,再沒能及時搶救,結局還是一個死字。
“嗚……嗚……”剛講到江竹意如何在卡爾堡裡稱王稱霸,洪濤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動物的低吼聲,有點像狗,但不敢確定。這是山區,狗的可能性不太大,那能是啥玩意呢?
“別怕兒子,只要不是熊和狼群你爹我就能對付,搞不好咱們還能多一頓夜宵呢……”洪濤本來就已經冰冷的後背連雞皮疙瘩都起不來了,伸手拿起一根手腕粗細、正在燃燒的樹枝,然後開始慢慢轉身。
熊和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