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
托馬斯帶著自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則沿著半圓形的海洋中心一直往東,穿過廣東道,拐上了北京道,鑽進了那座有點像帆船酒店的玻璃大廈裡。
這座大廈很特別,它沒有名字,就叫北京道一號。以前洪濤倒是知道這裡,是座集美食、購物、寫字樓為一體的綜合性建築。
托馬斯要去的地方在這座大廈的二十八層,是一家叫做“衚衕”的餐廳。叫衚衕,裝潢也是北方樣式,有門樓、鏤空窗欞、磨磚對縫的牆壁、大方磚的地面、古色古香的桌椅,很像一座京城小院。
可是當你往窗外望的時候,維多利亞灣的夜景又會把你從小院、石榴樹、葡萄藤的感覺裡拽回來,分分明明的告訴你,這是在一座現代化的摩天大樓裡。
餐廳不是酒吧,但它上面還有一層,是一家叫做aqua的西餐廳,主營義大利和日本菜,這裡有個小酒吧,規模不大但很精緻,景色也好,很有情調。
最主要的是在這裡能一邊喝酒一邊品嚐雪茄,一上來洪濤就看到吧檯邊上坐著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根黑又粗。
托馬斯應該和她很熟,見面就抱著腦袋蹭臉,輪到洪濤的時候就沒這個待遇了,只是稍微伸出手尖碰了碰。至於說她是誰,是不是托馬斯外面的女人洪濤一概沒去留意,腦子裡還在琢磨剛才那個熟悉的女人背影。
不一會這家餐廳的主人來了,他叫大衛楊,是這裡的老闆之一,剛才那艘張保仔號連同樓下的衚衕餐廳都是他和一位英國合夥人的,而他手裡的兩瓶酒也是那位英國合夥人窖藏的正宗蘇格蘭威士忌。據說產量有限,所以不外賣,只是朋友來了才喝點。
洪濤不太愛喝這種蘇格蘭威士忌,雖然很多成功人士都喜歡這個調調,可它那種消毒水味道真是太難聞了。好在自己喝的這一瓶是低地產區的,味道還不是那麼衝。
另一瓶就不太友好了,它產自艾雷島區,那地方是盛產泥煤的地方,用泥煤烘烤過的麥芽都帶著一股子瀝青味道,和醫院的消毒水沒啥區別。
這也就很好解釋為什麼美國禁酒期間會有好多酒鬼去醫院偷碘酒喝,不是他們的口味重,而是有兩種蘇格蘭威士忌本來就是碘酒味道。他們都喝慣了,根本不覺得難喝。
其實這玩意就是蘇格蘭人的本地土酒,一點都不高大上,只是隨著大航海時代擴散到了全世界的殖民地,結果愣是成了高階產品,還被賦予了各種品質。
有個尼瑪毛的品質,蘇格蘭、愛爾蘭早年間都是窮的不能再窮的地方,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蘇格蘭人和愛爾蘭人逃荒到世界各地去討生活。結果逃荒的人混好了,他們家鄉的土酒立馬身價百倍,成了好玩意。
另外很多人把蘇格蘭single malt whisky稱作單一麥芽威士忌,這個叫法不對,或者說有偏差。
single這個單詞在這裡不僅是指的單一麥芽,還有單一酒廠釀造、發酵、熟化的意思。最好的蘇格蘭威士忌必須是由發芽大麥釀造,經過兩次蒸餾之後,裝在一個橡木桶裡在原廠放三年以上的酒,然後不經過勾兌就裝瓶。
這種酒被稱為s。s。 malt whisky,第一個s是single,第二個s就代表只在一個橡木桶裡熟化,未和其它捅裡的酒勾兌。
平時我們見到的蘇格蘭威士忌其實都不能叫做蘇格蘭威士忌,它們沒在原廠木桶裡發酵,是散裝酒出口之後去世界各地灌裝的。嚴格意義上講,凡是未在蘇格蘭原廠發酵三年以上的酒都不能被稱為single malt whisky。
還有很大一部分蘇格蘭威士忌是由好幾個木桶裡的酒勾兌的,主要是為了調整味型,酒瓶上標示的年份是最年輕木桶裡酒的熟化時間。
前世裡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