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摸不準俞清的作息,因為他從來不出房門,這個點,俞清會有一些空閒時間,還是管家告訴他的。
“進來。”俞清說。
俞清披著件睡衣,半躺半靠在床上。
房間裡沒有絲毫情事過後的曖昧和凌亂,床上整潔乾淨,只有股揮之不去的藥味。
而且,俞清那麼虛弱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來剛和人親熱過。
這些紛擾的念頭,湧入了腦子裡,讓周子明暗暗的罵了自己幾句。
他對俞清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看到他難受,自己也不太好過,周子明並不認為自己的心好到這地步,那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俞清長得很美?
說一個男人長得美,那是因為周子明工科生的腦子裡,形容詞實在匱乏,只能想到這個。
陳宜是溫和優雅,任維是潔淨斯文,鄭逸是陽光俊朗,他們都是很出色的人物,但是俞清就是很美。
不,不是因為俞清長得好,是因為其他的原因,這一點周子明很確定,他看著俞清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想親近他,但不會有任何猥|褻的念頭。
周子明在心裡這麼分析著,也沒個結果。
“俞、俞少,任維和你聯絡了嗎?”周子明有些緊張的問。
俞清臉色不太好,白裡泛著青,大概是剛才勞累過度。
他抬起虛軟無力的手,指了指床邊的位置,周子明只好走過去,過去了才知道,不站過去,根本聽不見俞清說的什麼。
“任維那邊被拖住了。”俞清壓抑著咳嗽了兩聲。
自己逃出來的路上,總共遇到了兩批人,不知道哪一路和任維有關係。
也許陳宜發現任維插手了這件事,所以任維處境不太妙。
“有危險嗎?”周子明忍不住問。
俞清呼吸略有些急促,他嘴角往上一翹,帶著點嘲諷,“他是自找苦吃。”
“這、什麼意思?”周子明問。
這幾天,周子明在房間裡的電腦上,查了很多事情,雖然網路上的資訊真假難辨,但可以肯定的是,俞清是個很有勢力的人,即使他看起來病的半死不活。
所以他的話,可信度很高,任維不是陳宜的對手。
任維,讓周子明盲目的相信了他。
俞清的臉上有點病態的紅暈,他看著周子明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難得好心的說,“別擔心,死不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說任維。
想到這,俞清輕聲笑了起來。
這麼輕易的一句話,完全無法讓人安心,何況說完這句話的人,立刻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周子明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光是身體有問題,就連腦子,大概也不太正常。
俞清笑了一會兒,突然壓著嗓子咳嗽了起來,他捂著嘴,手指縫裡,暗紅色的血湧了出來。
周子明結巴著說,“天,你、你在吐血!”
他一步上前,扶住了俞清,俞清虛軟的靠在他胸口。血不停的從俞清嘴裡流出來,他似乎並不在乎,看著周子明手忙腳亂的喊人,不停的笑著,越笑,血就流得越快,越多,不一會兒,藍色的床單就洇溼了一大塊暗色的痕跡。
俞清伸出瘦得只剩下些骨頭的手,牢牢的抓住周子明。
他抓得很緊。
太緊了。
那巨大的力量,完全不像個病人。
周子明覺得,俞清身體裡的痛苦,透過這肢體的接觸,傳給他了,而他身上本就不太多的活力和銳氣,也在俞清按著自己的地方,像墜入了一個空洞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腳一軟,坐在了床邊。
有人闖了進來,用力把他推開,周子明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