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家送的東西,是不符合永和宮和他們家關係的重禮。
四阿哥聞言,停下手中動作,抬手看向溫憲手中的禮單。溫憲直接給他看,上頭圈出來了一大片禮品。
四阿哥掃了一眼,垂首淡然地說道:“不必在意,自我有記憶以來,納蘭家一直如此。”
如今確實是這樣的,只是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此時正在家中府邸開宴的納蘭明珠,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大阿哥被放出養蜂夾道的事。
納蘭家的人送走派賞的太監,就陷入了狂歡,尤其是明珠的堂兄索爾和。索爾和是惠妃之父,按輩分惠妃是明珠的堂侄女。
自己女兒生的大皇子終於被放出來了,索爾和如何能不高興?他歡喜極了,只覺得納蘭家又有了指望。
明珠則沒有多高興,他已經上了永和宮的船。而且他作為納蘭家這一代朝堂上最出色的子弟,自然明白皇上放出大阿哥並不是想要委以重任,而是用他牽制一下太子。
若大阿哥做了什麼稍微過分的事,不用太子登基,皇上就會親自清算他和支援大阿哥的納蘭家。
索爾和見明珠神色凝重,不解地問道:“明珠,為何你如此擔憂?大皇子被放出來,對我們納蘭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啊。”
明珠笑了笑,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讓人演奏新的曲目,然後給大家敬了一輪酒。
等酒酣耳熱,明珠才低聲解釋道:“兄長,還是先別急著盲目樂觀。大阿哥雖被放出,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往日。皇上放出大阿哥,不過是為了平衡朝堂局勢。我們納蘭家若此時貿然跳出來力挺大阿哥,恐會引火燒身。”
索爾和頓時有些拉不下臉來:“明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皇子畢竟是惠妃娘娘所生,與我們納蘭家關係密切。如今他被放出,我們若不加以支援,又何來的一爭之力呢?日後。。。嫡長嫡長,你也不顧及了嗎?”
明珠心說難怪惠妃和大阿哥都鬥不過太子這個沒孃的毛孩子,原來是隨了你這個沒眼色的爹!
不過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明珠也不打算在這樣的場合談論如此重大之事,面色平靜地點點頭:“兄長所言極是,是弟弟考慮欠妥了。” 說完,便不再接索爾和的話,只低頭悶聲喝酒。
說完也不再接索爾和的話,只悶頭喝酒。
索爾和見明珠服軟,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敢死纏爛打。惠妃是他的女兒,大阿哥是他的外孫,這兩個人在宮裡的地位關係到他在家族和京城的地位。
他能不能當上國舅、承恩公,就指著她們倆了。明珠卻跳出來潑他冷水,肯定是怕了他得勢!
索爾和越想越氣,可又礙於場合不好發作。他看著明珠,眼神中流露出不滿和警惕:“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明珠放下酒杯,笑著搖搖頭,彷彿剛才的齟齬不曾存在過:“我能有何看法呢?一切皆聽從族裡安排。我的仕途大抵也就至此了,能有個大學士的頭銜得以全身而退,我便心滿意足了。如今啊,我就盼著下一輩能有所作為。”
說完,他瞥了一眼旁邊年輕一輩所在之處,盧雨嬋與容若正坐在一起,納蘭容若在飲酒,而盧雨嬋懷裡抱著明珠的第一個孫子富爾敦。她抱著孩子,一會兒哄著孩子,一會兒勸納蘭少喝些酒。
這話把索爾和氣得夠嗆,什麼意思,顯擺自己是大學士,官銜比自己高?還不是被皇上閒置在一旁坐冷板凳,比不過索額圖!
而且別以為自己不知道,族裡不還是聽你納蘭明珠的?
索爾和越想越氣,臉色愈發陰沉。他緊緊握著酒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可看著明珠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乾脆也喝起了酒。
年輕一輩們似乎並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