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嚇一跳,連忙停下與舒玉姑姑的交談,快步迎上前去。
“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四阿哥也客氣地拱手,“梁公公免禮。”
梁九功看著四阿哥略顯虛弱的模樣,小心地問道:“四阿哥這是要面見皇上?”
四阿哥微微點頭,“正是,勞煩梁公公通傳一聲。”
梁九功應道:“四阿哥稍等,三位大學士正在和皇上商議要事,恐怕需要您再等等。您現在。。。撐得住嗎?要不要奴才給您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四阿哥微微挺直了身子,正準備拒絕,旁邊的舒玉姑姑笑著接話:“梁大伴要守在皇上身邊,不如讓奴婢引著四阿哥去暖閣裡休息片刻?”
四阿哥略一沉吟,考慮到額娘和舒玉姑姑的關係比自己和梁九功的關係要深得多,他才矜持地點頭道:“那就有勞舒玉姑姑了。”
舒玉姑姑笑意盈盈地在前引路,四阿哥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跟隨其後。
梁九功則轉身快步走進乾清宮——康熙的確是在和幾位大學士聊天,卻不是什麼重要到不能打擾的事。
他這樣說,只是怕康熙不願意見四阿哥,也怕四阿哥說什麼話衝撞了康熙,故而拖延一番,想再找機會去提醒下四阿哥。
既然舒玉接手了,那就不怕了。
暖閣裡,這還是舒玉第一次和四阿哥這麼聊天。
四阿哥坐好,又接過茶喝了一口,端正了神色問舒玉:“皇阿瑪近來身體可好?因為我的事情,讓皇阿瑪和額娘都操心了,實在是做兒子的不應該。”
舒玉微微欠身,擺弄著茶壺,實際上利用視覺死角,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字。
一邊寫,舒玉姑姑一邊照常說話:“四阿哥不必過於自責,皇上龍體康健,並無大事。您的拳拳孝心,皇上知道了必然高興。”
四阿哥眼角餘光悄然瞥去,只見舒玉寫下了兩個字。一個是 “敬”,一個是 “逆”。
四阿哥瞬間瞭然於心。
他以微不可察的幅度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舒玉見狀,也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若無其事地擺弄著茶壺。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位太監進來稟報,皇上那邊請四阿哥過去。
舒玉輕輕巧巧用手一抹,兩個字便徹底沒了痕跡。
四阿哥起身去見康熙,進去之後裡頭就沒了響動。
梁九功守在門口,看似老神在在,實際上他揮動拂塵的次數比平日裡多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急啊!
自己被四阿哥捏著把柄呢,所以明裡暗裡幫襯了四阿哥不少。可如今四阿哥簡直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也不知道舒玉和他說明白了沒有!
梁九功不時地豎起耳朵,試圖捕捉裡面的一絲動靜,可那緊閉的宮門彷彿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將所有的聲音都牢牢地鎖在了裡面。
他一會兒擔憂四阿哥說錯話惹得皇上不悅,一會兒又期盼著四阿哥能好好表現,逆風翻盤。
他忍住自己在門口踱步的衝動,眼神時不時地望向那扇緊閉的宮門,盼望著它能儘快開啟。
一直到天色昏沉,裡頭才傳來康熙的聲音:“進來!”
梁九功精神一振,兩邊的小太監趕緊開門,讓梁大伴走了進去。
康熙和四阿哥神色都十分平靜,四阿哥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疲憊至極。康熙的御案上,眾多奏摺之上,則放著一個澄黃燦爛的佛手。
康熙見梁九功來了,微微抬眸說道:“梁九功,你找個轎子,送四阿哥回阿哥所,再讓容太醫和顧太醫都給四阿哥看看。”
還沒等梁九功應聲,康熙又說:“再叫陳、餘、熊、李四位大學士過來替